陌路[第1頁/共2頁]

“是我錯了，在歌樂山時冇能救你，生在江湖當中，很多時候都身不由己。你怪我，我也不怨你。”

兩隻瓷碗相撞，收回清脆的響聲，我問：“那今後若再見？”

有輕風起，我一轉頭，就瞧見他眼裡的模糊有淚花在閃，但也僅是一瞬。

我睡了好久，醒來時是在一艘船上，我滿臉儘都濕透了，不知是淚還是汗，耳畔水響風動，鳥語聲聲，彷彿隔世。

酒醒時天已經快亮了，玉輪西斜，天涯隻留下一個慘暗澹淡的恍惚影子。身邊隻剩下空蕩蕩的酒罈子和粗瓷碗，宮玄早已不知去處，我乃至狐疑本身隻是做了一場夢，但那抹紅衣卻明顯印象那麼深切。

澤青回了天璣，隻是冇帶走我的醫書但。宮玄畢竟坐上了門主，劍譜的事也廓清了。每小我彷彿都有了各自的歸屬，除了我。

我們坐在江邊的樹下，喝了一夜的酒，說了一夜的話。

厥後我曾見過宮玄一次，隔著江，他站在船頭上，一身黑袍，負手而立，神情莊嚴，慎重成熟了很多，彷彿有了一派之長的嚴肅。她的身邊站著方婉芷，遠遠瞧去，還是對璧人。江風吹起煙波，迷迷濛濛的，很快就瞧不見了。

傷好後我回了趟鼎山，卻被攔在廟門前，弟子奉告說徒弟幾日前已經歸天了，現在宣霖做了掌門，並奉告天下，沈素心已死。而恰因我和徒弟的“死”，蒼山派也垂垂罷休了。我將那半本醫術還了師門，便轉成分開了。

隻第一句就叫我淚下，他倒了兩碗酒，遞給我一碗，他說，“我是來同你道彆的。”

我抬頭灌下一大口酒，隻感覺喉頭苦澀。他說：“縉雲與存亡門勢如水火，你我本就不是一起人。”

“你與他青梅竹馬，瞭解那麼多年，天然是良伴天成，與我有甚麼關聯？阿芷前些年為治病一向以藥為食，現在雖解了毒，身材卻好不了了，她為我做了很多事，我不能負她。我們都有本身的路要走，這一段，便當錯了。”

救我的是個老神醫，他說有人給了他重金讓他務必治好我。我問他是誰，他說共有三人：一個是叛變了我的夫君，一個是背後捅了我一刀的小師妹，另有一個是個著紅衣的少年郎。

約莫神思有些恍忽，到江邊時天竟然已經黑了。方感覺江風有些冷，便聞聲背後有人喚我。

“素心。”

內心徒然落寞，亦同他一起，望著那輪皓月，抬頭喝一口酒，躺在屋頂上，回道：“如許也好。”

他昂首，望著天上一輪弦月，感喟般道：“隻當陌路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