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我殺了我的妻[第1頁/共3頁]

以後我常常做夢，夢見披在她身上的畫皮從臉上分裂，一嚮往下扯開，青煙冒出，一隻魔爪騰地暴出，掬入我的胸膛，掠走了我的心。我不怪她，我把利器刺入了她的胸膛，她萬分不信的瞪著我，滿眼的哀傷。她哀怨的對我說，我那麼的愛你。然後她掠走了我的心，把我的心掠到了她的天下，那小我間冇法設想的幽靈幻界。我不但願有如許的成果，我甘願信賴，妻和女道都是異人，她們的異術都是修煉而來的，隻要用於人間正路，天下會那麼的調和，和誇姣。

妻，隻是異人；女道，也是異人。

多好。

我聞聲身材裡傳來瘋乞的聲音：走吧，癡漢。我惶惑地說，去那裡？瘋乞說，從那裡來，到那裡去。然後我感到本身逐步消褪，在我又垂垂幻出身形時，我發明，我已經站在阿誰可怖的山神廟了。瘋乞又在我的身材裡說，這就是幻界的入口，你的心就被女妖保藏在這裡。

我曉得，這就是妻所說的決鬥進人了白熱化。我一手一把，拔出了插在床頭的蠅拂和驅魔劍，一步一步走向妻的身畔，我的眼刹時不息的盯著女道。走到妻的身側，我非常的驚駭，停了下來，擰頭看了一眼妻。妻也微微側轉了頭，她的眼神幽幽遠遠，有著某種不成訴說的盼望。

她對我說，你瞥見了我？我點點頭，她說，我不消畫皮，你也瞥見了我？我不竭點頭，苦澀的笑。她說，我美嗎？我哽嚥了聲音：美，還是像之前那麼美。她說，你還像之前那麼撫摩我嗎？我伸脫手，漸漸落在她的臉上，肌膚固然有些冰冷，但是還是那麼柔膩，我閉上眼，痛苦的想，這就是我的妻。

但是我為甚麼鬼使神差，殺了她？用女道的蠅拂刺入了她的胸膛！

我曉得這不是我，是瘋乞在和骷髏惡戰，叢林暗無天氣，統統能夠挪動的東西，都被他們變幻成了猛獸、梟禽：伸展的樹藤成了扭動的毒蛇、紛飛的樹葉葉成了漫天的馬蜂、石頭堆成了不竭騰躍進犯的蛤蟆、颶風成了蒼龍、雪花成了白虎……

骷髏身上的透明，時而現出各種變幻的色彩，一道紅潤的色彩伸展到骷髏的頭部時，透明的肌膚閃現半透瞭然，迷迷濛濛顯出了一個我曾經魂牽夢繞的臉，我驚叫一聲：妻……那骷髏怔了一下，而這時，瘋乞在我手中幻出一根七節的化子竹，當頭擊落在她的頭頂。她軟軟地倒下了，我伸脫手，抱住了她，紅潤色彩逗留在她的臉上，但是她的臉又是非常的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