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舊夢[第1頁/共4頁]

施阿措轉過身去，柔情滿懷地望著玉郎與月娘：“從今今後啊，隻要看管好這兩個小東西就是了。”

沈令嘉便看著郗法又與臧皇後道了彆，又與本身道了彆，叫殷氏與施阿措好好照顧本身。

常太後大哥力弱，此時早往背麵歇著去了，臧皇後便怒斥道：“笑甚麼？有甚麼好笑的？”

沈令嘉也不愛盧祖皋，亦道：“盧祖皋才子詞人也，說著要歸隱山林梅妻鶴子，最後還不是做了前朝翰林院的掌院學士？此人虛假，不好。”

外間殷氏叫宮人們細心擦拭桌椅，再套上椅袱的聲音傳過來。

郗法叫寵妃這麼湊上來奉迎，也有些掛不住冷臉，便道：“才進宮來幾天？也不知羞。”

施阿措笑道：“你還記得那一年我們說話，你說的‘我做了明光宮主位以後把你邀過來，閉上宮門咱倆自主流派’？誰推測現在我們倆還真做成了。”

她們兩個寂靜半晌，俄然齊齊滿足地歎了一口氣。

郗法便紆尊降貴地伸脫手來往元婕妤額頭上一點：“你且記著了，下回不得再犯！”

沈令嘉更加覺著元婕妤不幸了：統統人都能看出來，後宮這些妃子裡，獨一一個被郗法當作正兒八經與他劃一的“人”來看的隻要臧皇後一個，其他的再如何仙顏聰明也不過是些玩意兒，就如當年的謝婕妤普通，前腳寵得有天無地，後腳就在永福宮裡一口氣禮了兩年多的佛。元婕妤也不過是前朝先人與扶餘王室的血脈，身份看著崇高，實在比謝氏更加傷害，卻如許一心一意地奉迎心上人，怎不叫人不幸？

施阿措代殷氏答道：“我們待令嘉的細心，皇爺還不放心嗎？”

元婕妤急得直咬嘴唇，烏黑纖細的手指攪弄著腰上十幅的月華裙，將那些細細的小褶子都絞成了一團糟的模樣，裙襬下數條素淨的繡花像流水一樣潺潺地動了起來。

郗法想了想，笑道：“真娘最愛他的詩文，用他也罷了。”又唸叨：“張孝祥《臨江仙》雲：‘一天雲破裂，兩樹玉扶疏。’又雲：‘星稀河影轉，霜重月華孤。’是比盧詞清正些，也不那麼酸兮兮的了。你們兩個既然都愛他的詞，便取‘玉’‘月’二字，還不好麼？”

沈令嘉此時看著這一心掛在郗法身上的不幸女人也不知是甚麼表情，便答道：“婕妤天然也有婕妤本身的福分，將來七子八婿也是可瞻望的哩。”

施阿措道：“臉有些黃，收生姥姥說剛落地都如許，洗了三就好了。”

沈令嘉憶起來承平四年乞巧宮宴上臧皇後的祝酒詞，便道：“張孝祥英邁豪特，是有氣度；他又力主抗擊外侮，是有品德，借他的詞來用一用，皇爺覺著還入得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