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夜談[第1頁/共4頁]

沈令嘉笑道：“竟有一見麵就問誰受寵的？我可真是開了眼了。”她揣摩半晌，俄然道：“不對呀，她這不問職位隻問恩寵的樣兒，如何倒像是對皇爺上了心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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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的事情, 沈令嘉就都不曉得了。究竟上, 她已經有身玄月半了，眼看著就要出產, 即便是除夕夜這類宗室表裡都要來相聚的大日子，她出來略微周旋半晌也已經備足了禮數，至於旁的, 那就不是她妊婦需求操心的了。

一時外頭尚在歌舞祝酒, 沈令嘉已經提早和臧皇後告了罪預備離席：“妾實在是撐不住了。”

她道：“娘娘這些話當然不是能與皇爺說的，卻能夠與令尊與令兄長說一說，畢竟是一家人，還能不聽娘孃的嗎？”

沈令嘉獵奇道：“如何，她還問了我呢？”

呂文則道：“既如此，則良訓還不信賴我先時說的，勳貴與世家們各處網羅隱田隱戶的事麼？”

呂文則亦冷聲道：“你曉得括隱是好括的？我問你，你知不曉得國中的稅是如何收的？”

沈令嘉終究按捺不住道：“上個月皇爺來明光宮, 曾問起金陵本地物價如何。”

呂文則道：“你是不是曲解了甚麼？我們呂家是前朝呂相公的先人，族裡也出過宰相、尚書，女子也有皇後、王妃，”她暴露一個森森的笑意：“我們家原是世家。”

施阿措憤然道：“比本來謝玉娘還能懟人，謝氏還不過是公開裡懟，她倒放在明麵上了！”

呂文則道：“是以我說擒賊先擒王，先把那些個世家大族打下來，則背麵的隱戶、隱田冇了人庇護天然也就散了。但是現在各地世家放肆得很，不但有隱戶、隱田，宗室以內乃至有私占礦山冶鐵、鑄錢的，這纔是擺盪國之底子的大事！”

施阿措狠狠地喝了一氣茶水，方道：“你忘了大同另有半個拓跋家呢？”

沈令嘉又是好笑又是嚴峻。笑是笑她心比天高，現在竟也真透暴露來了些難明的迷惑；嚴峻倒是感覺呂文則要對後宮裡獨一有權論政的身份――皇後――磨刀霍霍了。

呂文則便也列席拜謝了臧皇後的美意, 自與沈令嘉一塊兒出去了。

呂文則卻暴露來一個奇特的神采：“他們如果肯聽我說話，我還進宮來做甚麼？”

沈令嘉驀地想起來承平四年時她去長秋宮裡見到淑恭公主那奶聲奶氣的聲音：“漢朝藩王私鑄錢上千萬以逐利――”

沈令嘉嘲笑道：“事到現在，我還能不信麼？再這麼下去，隻怕大師夥米都冇得吃了罷！隻是我不明白，”她轉過甚去，目光灼灼盯著呂文則：“娘娘如許才高八鬥又曉得民生，如何不去與皇爺說叫官員們括隱呢？一味打壓高門，不怕激起兵變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