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傾心蘭舟[第1頁/共5頁]

朱淑真道：“紹興有一土風，誰家若生了女兒，便釀出好酒埋上天下，等女兒嫁時，便掘出和親朋同飲。這酒陳埋深處一二十年，其味自是濃醇之至，故美其名曰‘女兒紅’。而生有男兒的人家，皆盼望長大後能青雲直上，考取狀元郎，宦途快意，每家在生男兒時，也埋酒深處，候子成名方飲，故此叫‘狀元酒’，和‘女兒紅’皆一趣意，也算是同一種酒。男兒若不成名，輒要等結婚時聚飲，如純為考中狀元時方可飲用，那我們本日卻冇法吃到這酒了。”

厲之華道：“本日天與其便，兩情相呼，我厲之華怎是那種卑鄙輕浮之徒？朱女人，你無妨和我一起去遊闖江湖，豈不是好？”

朱淑真亦羞笑道：“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傾耳聽。”

朱淑真取過琴來，道：“高山流水，得遇知音。奴妾彈得不好，祈相公勿笑。”

隨後她從身側提出一個果盒，裡有金華火腿片、藕粉香酥餅、油炸栗子、鬆燻雞翅等各式菜點，又捧兩小醞酒，拿出了酒杯。

厲之華笑道：“劍倒不甚會舞，若常聞此琴聲，便會自但是然地悟出舞劍的招數來。”

簫聲漸歇，厲之華拍掌叫絕道：“欣睹神技，三生有幸，中間多纔多藝，塵寰難尋，仙子亦莫為，可惜無處所聞琴舞劍，倒是美中不敷，有負妙境。”

朱淑真酌慮半晌，才羞悅不堪道：“君如此說，奴妾依你便了。”

厲之華又道：“武林中人卻不講這些繁節，他們倒自在安閒得很。”

厲之華笑說道：“隻要不是對牛操琴便好。”

厲之華嗅到她身上縷縷暗香，吹氣如蘭，懷中如摟軟玉，大感飄魂走魄。兩人渴唇相貼，心跳減輕，呼吸沉重。劃子正置湖心，時下又晚，也無彆的遊船靠近相擾，二人更將各儘纏綿，你貪我愛，如入瑤池，早已忘懷身在那邊飄零。嬌喘之聲，如綸音拂耳，笨獷豪情，若石落靜波。錦艙以內，極其妙麗，彆有一番仙樂神趣。

厲之華俄然一陣心頭顫抖。

厲之華聞之愕道：“朱女人家叔是？……”

厲之華甚感驚奇，道：“女人若不嫌棄，隻要我厲之華能幫得上的，定會互助，於此多呆幾日也無妨。”

朱淑真聽了心中大喜，道：“今晚能遇淩公子，彷彿經年愁怨，本日化卻，已欣喜萬幸非常，何敢讓厲公子常以記懷？若公子不棄，在此蓬艙屈飲一杯何如？”

厲之華道：“我們江湖武人可不講這個。”

朱淑真悝然道：“奴妾本來脾氣並非這般愁悶寡歡，整天也愛讀書理墨，可憾無有知己火伴，平凡人家哪有女兒讀謄寫字的？妾願此後能尋一誌同趣合的夫君為伴，畢生以書為樂……”說到這，粉臉已羞得大紅，聲音寒微，籲了一口氣又接道：“可我爹爹卻逼迫我嫁個不學無術的販子俚人，對方家道甚富，又有親戚於朝中為官，其子好吃懶做，窮識薄智且邊幅低俗。前幾日，挑著嫁禮去我家訂婚，爹孃利令智昏，已答允人家。妾聞之如雷轟頂，實無趣再活世上。近幾日，奴妾以淚洗麵，悲怨此生白脫人間。紅兒最明妾心，不忍我成日涕淚相伴，邀我來湖中盪舟泯愁，不期幸遇淩公子不棄垂詢，妾感激不儘……”說罷，珠如斷線，淚若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