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 除夕[第2頁/共3頁]

閣房黑得寥寂，燕芸張了張嘴，也不知說甚麼了。她與燕萍，燕竹普通，都是正院出來的丫環，不過她又有些分歧，因手巧會梳頭，在王妃身邊貼身服侍過梳洗沐浴，算是有些主仆情分。

“熟諳。”林七許舔了舔乾澀的嘴唇，端起茶擱在唇邊，垂眼一笑，“算起來，我尚未出宗前，端莊舅母便出自昌平伯府。”

燕如笑容可掬，連連道：“為王爺做事，那裡稱得上辛苦。”而後是琳琅滿目標豐富犒賞，燕如親手捧過一柄漢玉檀柄快意，長約半尺許，呈流線型，外型美好富麗。

“你哪懂。母親並不喜我與娘，若非我進府，還不知是甚麼風景呢……”尤渺渺撫著隆起的肚子，秀眉緊蹙，唉聲感喟道。

正院冇有嫡子，王爺可不會坐視世子之位空缺，必會早作籌算。

王妃為人行事，燕芸是一萬個放心的，斷不是那類拈酸妒忌，刻薄妾室的主母。這尤氏，彆拿錯了主張纔好，落得和寧側妃一樣慘痛非常的了局。

再說尤姬，寶華閣早早滅了天井的幾處羊角宮燈，隻留了豆油丁點大的燭火在黑夜裡明顯晃晃。尤姬月份漸大，心機頗重，加上家中不承平，翻來覆去地煩亂不堪。

隻可惜，陳氏竹籃打水一場空，冇能給閹雞似的兒子娶回個王謝閨秀。

正院是真正的火樹銀花，燈火光輝。天井內十數八角龍鳳呈祥的快意宮燈亮得極其刺眼，映著白雪梅花，交叉成一片美景。小郡主滿地地轉圈，一麵使著小丫環放煙花給她瞧，一麵又想玩甩子炮，廝磨著笑容滿麵的王妃，央央地盼望。

燕如將快意遞給燕竹，四下環顧了一圈，笑道：“林姬的身子可大好了？”燕如打量著林七許的麵龐氣色，極其當真。應是上頭叮嚀的差事。

相較後院其他幾處。

林七許恍忽間竟找回了些熟諳感，趙府夫人陳氏，可不是這昌平伯府的嫡長女麼，傳聞前些年家道中落，未出閣的陳氏又死了未婚夫婿，背上剋夫惡名，一時候，難以許嫁。這才倉促尋了趙家，將女兒嫁疇昔。

隻盼此次“祈福禮佛”，能讓菩薩多眷顧她些纔好。

燕如又扯著話茬酬酢一會兒，見她神采淡淡，語氣微沉，趕快止住了滾滾不斷的話語，吟吟問道：“王爺還托奴婢來向您問下，祈福一事停頓如何？”

燕竹鬨不明白她和昌平伯府的乾係，主子不再多言，她也訕訕地閉了嘴，轉去了床邊清算臥鋪，鋪平床褥。林七許吹滅書案旁敞亮的琉璃宮燈，悄悄道：“也不必守歲。今兒我身子乏，想早些歇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