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人麵不知何處去(3)[第1頁/共4頁]

眼裡的猶疑一閃而過，為了那首《朱絃斷》，也為了聶沛瀟寒微的祈求，出岫到底開不了口再說狠話。更何況，窗外的確雨勢滂湃，隻怕撐傘也要淋濕一身，又何必讓車伕和馬匹享福呢？

“這都不是題目。”聶沛瀟低頭看著本身左手上的疤痕，目中透暴露幾分柔嫩，“我自有體例能讓母妃和七哥點頭；謝太夫人和雲氏，我也會措置。隻要夫人情願。”

出岫抿唇而笑，答非所問：“妾身不同意靈肉分離，還請您珍惜麵前人。”聶沛瀟無措地張了張口，卻冇說出任何話來，兩人就此並肩站在門外，相互都沉默著。半晌，侍妾攜了一件披風和一把紙傘倉促趕來，道：“夫人，這披風我冇穿過的。”

聶沛瀟曉得，本身再膠葛下去就是輕賤了，起碼本日這類環境，讓出岫撞見他的侍妾，他解釋不清楚。或許出岫並不在乎，但他始終冇法故作輕鬆來迴避這份難堪。思及此處，聶沛瀟也冇再勉強，沉聲對那侍妾道：“去給夫人尋件披風，再找把傘來。”

“殿下既然有傷在身，合該重視身子。”此時出岫俄然幽幽開口，替那侍妾得救。“一點舊疾，不礙事。”聶沛瀟想解釋，卻無從開口。

煙霧迷茫，瀟瀟雨落，伊人撐著桃花紅油傘款款而去，好像一朵霜菊傲然雨中。更無情幾番風過，雨水濺在聶沛瀟麵上，也淋濕了他一番苦衷，讓七情六慾亂了滿心。

聶沛瀟顛末幾場存亡戰役，疇前深切薑地領軍作戰時，曾被擅毒的薑族人偷襲，右後肩被毒物蜇了一下，生生剜掉一塊肉才保住整條手臂。可每到雨雪氣候，這肩傷便會複發。疇前他都能忍得住，但現在這舊疾彷彿比以往狠惡數倍，扯得他四肢百骸都是疼痛，直直鑽入心底。

言罷，出岫很天然地從馮飛手中接過油紙包，又道：“煩請將妾身的侍衛喚出去。”

“是很清楚。”聶沛瀟天然不會健忘，“那夜夫人你說，倘若我敢明媒正娶你，再來表意。這一次來煙嵐城，我是想對夫人說一句，隻要夫人點頭，我願以正妃之位相待。”

出岫沉吟很久，才道：“那妾身隻好再叨擾半晌。”聶沛瀟心頭突然一喜，這才發明本身竟是低到了灰塵裡，能為她的一句話而如此忐忑、如此哀告：“夫人坐下吧，你的茶涼了，我讓下人再給你換一杯。”出岫感覺他此舉多餘，可那“不必”二字尚未出口，卻聽門外響起一聲問候，如同黃鶯出穀：“王爺，外頭雨大天涼，我來給您送件披風。”出岫循名譽去，隻見門外一個娉娉婷婷的女子手裡掛著件披風，眉眼平淡，又有些輕柔，兩腮嬌紅。再看她一身打扮，雖說不上富麗斑斕，但也絕非淺顯婢女。出岫側首再看聶沛瀟，剛好見他神采一沉，出言喝斥：“誰讓你來的？”他隻這一個神采，一句話，出岫立即明白麪前女子的身份。她必定是聶沛瀟從京州帶來的……侍妾。此時現在，那侍妾隻一心一意看著聶沛瀟，並未在乎出岫，切切回道：“我瞧雨越下越大，您肩上的舊傷碰到這類氣候最易複發，便過來給您送件披風。”“出去！”聶沛瀟蹙眉命道，神采更加丟臉。他忍不住看了出岫一眼，見對方麵無神采，更覺煩躁，但又不知該如何解釋。如果出岫現在有一丁點兒不悅，他定然歡暢壞了；可如果這事惹得出岫不悅，他又會煩惱。聶沛瀟越想越感覺衝突，忍不住將一腔肝火儘數見怪到侍妾頭上。他一個眼刀撂疇昔，侍妾心中一凜，情知來的不是時候，作勢便要辭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