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紙上風月覓知音(1)[第2頁/共5頁]

“古蹟……”雲辭將目光從紙上移開，緩緩看向她。

雲辭見她麵有戚色，有些迷惑：“你想說甚麼？”

“晗……你做甚麼！”現在沈予也已趕到，他想喚晗初的名字，剛出口又轉了話音。這一次他也惱了，趕緊將雲辭從地上扶起，焦心腸扣問：“挽之，你那裡不舒暢？腿上另有力量嗎？”

流水落花傳湘浦，芙蓉泣露笑香蘭。［1］

與雲辭相處了十餘日，晗初也算摸到了他的脾氣。直至感覺相互已熟稔起來，她纔敢將一件揣在心頭的大事奉告對方。

身邊唯有侍婢淡心貼身奉養；灑掃天井的差事由侍衛竹影兼任；吃穿用度都是沈予派人叮嚀茶茶，再由茶茶親身送來東苑。

他沈予自問光亮磊落，平生獨一的混賬之處便是風騷成性，除此以外，也算得上頂天登時。然他唯獨欠了一人，竟是這輩子也還不清了。

“走吧。”雲辭見她清算安妥，才緩緩起家，漸漸移步走出版房門外。晗初則悠悠地在他身後跟著。

沈予忙從懷中取出一個藥瓶，倒出了兩粒藥丸。雲辭毫不遊移地送入口中，吞嚥而下。

雲辭說完，見晗初仍舊怔怔看著本技藝中的詩，便笑著遞還給她：“你們這些女人家都是傷春悲秋的，淡心看話本子也要哭上兩三日。不過我看這首詩所寫，也委實是一樁才子才子的憾事。”

沈予聞言，慚愧之餘更添憤怒。他眉峰緊蹙，一張棱角清楚的俊顏已變得通俗而嚴厲：“你逞甚麼強！若不是我隨身帶著止疼藥，你怕是要疼死在這裡！”

夏末的風飄雲動皆有些慵懶之感，湛藍的天空映照在與世隔斷的東苑裡，更添了幾分舒暢氛圍。陽光透過窗戶淺淺地灑進書房以內，早已落空本來的灼烈，隻餘下綿暖光輝。

吾自緣慳琴簫合，君赴九霄彈雲端。

“吾輩旁觀者讀此詩，都是嗟歎不已，若晗初仍活著，必然大為動容。”雲辭隨便地批評起來，也打斷了晗初的思路，“你且看著，此詩今後若傳播出去，最後四句必然被世人奉為嘉話。這作詩之人也算是晗初的知音了。”

沈予這才轉看晗初，對她厲聲嗬叱：“你還杵著做甚麼！從速去找輪椅來！”

詩的開端另有一句小注，“醉花樓驚聞晗初香消玉殞，感念而作”。

說著他已從輪椅上站起，回身從火線的書廚取下一本字帖，遞給晗初道：“女子多習簪花小楷，你閒來無事臨摹這帖子，想來會有所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