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紙上風月覓知音[第2頁/共4頁]

偶然世事便是如此奧妙。很多人訂交平生，也未曾相知；而有些人不過傾談半晌，已是相逢恨晚。

晗初俄然很想聽一聽雲辭對這首詩的觀點，便再次提筆寫道：“想請您對此詩批評一番。”說著又將詩遞給雲辭。

小巧七竅當如此，衷腸一曲斷巫山。

忽聞美人香魂殞，四座公卿倏嗟歎。

雲辭看了一眼晗初的題目，坦誠回道：“我並非京州人士，也甚少與公卿世家來往，並不曉得。”

雲辭並未回絕，接過詩道：“‘流水落花傳湘浦，芙蓉泣露笑香蘭。小巧七竅當如此，衷腸一曲斷巫山’。這四句算是對晗初琴技的極高評價，能惹人無窮遐想。”

紙上是一首長詩，題為《朱絃斷》：

“風月滿客錯觥籌，常聽巴結與嬌嗔。”不知為何，看到這一句，晗初竟是感遭到了作詩之人的空虛，想必那人也曉得，公卿之間的消遣來往大多是虛假巴結之事。

晗初自問如果出身高門的大師閨秀，必然不會遭人玩弄鄙棄。即便她是個良家的布衣女子，也能與夫君做到舉案齊眉。可恰好本身出身於煙花之地……

雲辭見狀又解釋道：“實在子奉固然風騷，倒也不算是文人雅士。他工夫不錯，若非文昌侯愛子心切，想必早就送他去軍中熬煉了。聽聞統盛帝很賞識他於軍事上的觀點，才收了他做螟蛉之子。”

她寫這句話時，是用儘了全部心神，過往的悲歡聚散、風景得誌，好似都飽含在此中，也算為疇昔那一段經曆做個道彆。

雲辭立時明白過來：“這個字唸作‘千’，表示貧乏之意。”

“古蹟……”雲辭將目光從紙上移開，緩緩看向晗初。

素淨的少女在迷離夜色當中，對著滿園美景決然沉琴，那畫麵彷彿一幅精美的美人圖，絕世而動聽。

起碼從這個程度上看，雲公子也算是她的變相知音了。隻是這份知音之情，雲公子給的是出岫，而並非晗初。

這詩既然不是沈予所作，又會是誰？晗初想起昨夜沈予的無端惱火，他還提起赴宴時趕上了赫連齊。

如同雲辭的清淺眸光。

想到此處，晗初不由低眉再看手中的詩。

晗初吸了吸鼻子，冷靜將這首詩珍之慎之地支出袖中。她這副小女兒模樣落在雲辭眼中，換來他一句安撫：“人生本就苦短，何必再為旁人的痛苦來自憐自傷？”

晗初聞言看向雲辭，一雙水眸已是隱泛淚光。

曉得晗初的答案，雲辭稍稍蹙了眉，打量她的目光也帶了幾分如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