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一朝花落紅顏老[第1頁/共3頁]

以是求不得，愛不得，又恨不得，可我恰好又看不得他與彆人相濡以沫。

我覺得我獲得了，卻自始至終從冇獲得過，真是天大的笑話。

我與上堯君到聚芳宮的時候，宮內昏黑如夜，無一小我影。積土成塵，蛛網暗結，像是荒廢了好久。

疼著疼了，就落空了知覺。

垂垂地，我彷彿有些想不起在閒人莊那兩萬多年的光陰，那身揮之不去的青綠亦變得有些枯黃，像是秋風裡劃下的一片片落葉，每一片乾枯，都是我心口上一道永久冇法癒合的傷疤。

我眼淚滾滾往下落，倒是如何也收不住，一想起心底那一襲冇法揮去的青綠，就更是痛不能持，錐心砭骨。

我側過甚悄悄看著他。

雪後初霽，本日的陽光彷彿格外明麗，傾城而泄。

窗彆傳來幾聲撥絃長音，清曠婉絕，如滾落塵凡的一滴夜露。垂垂地，琴音一泄千裡，如珠如翠，雖絕美卻又身不由己，像是山穀裡追風而逐的無根落花，思慕尚晚，愁緒睡一枕。

約莫，都是傷戀人。

青霄於我，是上天多給了我兩萬多年的福澤。

一音崢崢，落到尾處。

她愣了愣，漸漸回過甚，玉燃那張佼好的臉實在是嚇了我一跳。她麵上的人皮層層剝落如古城牆上的青苔鏽跡，隻留有一層血肉恍惚的疤痕，如腐朽乾枯的樹皮，遍及深溝淺壑。

現在這雪枝含蕊，鳥語雀聲的好不熱烈，彷彿這茫茫人間，除了我，任何人都不記得曾經有過這場兩萬年的清夢。

她的眸間垂垂布起如絲的細雨，密密的飄下來，唇角卻有幾番此起彼伏的笑意，嗚哭泣咽的更像是哭，失神問道：“你說，是不是很荒唐？他日日去煉丹房尋求起死複生之法去救嫣然，卻殊不知，我卻在這裡等了他那麼久，那麼久。”

她強撐著笑意望向我們，見我看她時滿臉的一言難儘，神采幾黯，玉指顫抖著覆上臉龐，指尖稍稍一觸，又惶恐失措的收回，像是無處藏身的嚴峻部分。

忘不掉，又見不了，隻能折磨我本身。

上堯君就端坐於那花木潤雪下，衣襬被風悄悄卷，帶起一地的落梅繽紛，他的指節苗條如杆杆雨後翠竹，挑弦而落，一撇一捺的收放，琴音邊自他指尖流淌，幽幽淙淙，卻不知怎的，像是被彈中了苦衷，讓我眼淚直落。

我悄悄搖了點頭，一言未答，隻回身悄悄看著滿地被日光鍍了層碎金的白雪，看了一陣，又問道：“夢做的越久，是不是就越不肯意醒過來麵對不如人意的實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