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孽城（二）[第2頁/共4頁]

說到這裡，她的嘴唇顫抖，喘氣斷續：“我爹爹孃親想要我活！我如果就這麼死了……就這麼死了……”她的淚珠顆顆落下，似在駁斥蘭芷，又似在詰責本身：“……那他們又算甚麼？！！”

男人麵色安靜，行動亦行雲流水涓滴不顯停滯，可那五顆樹木竟是齊齊被他削掉了一截！蘭芷遠遠見了，不解之餘，微微震驚：這男人的武功遠遠在她之上！

蘭芷就這麼帶著女孩，踏上了前去浩天城的最後一段路。月上中天時，兩人尋了一戶人家借宿。女孩累壞了，進了柴房便睡了疇昔，連熱水也冇顧喝上一口。

蘭芷悄悄看她，聲音愈發輕緩：“你在驚駭嗎？你也瞥見了，我的劍很快，不會讓你死得痛苦。”她偏頭朝山下方向看：“你的爹爹孃親剛走不久，跟他們一起分開，不好嗎？”

蘭芷低頭看了女孩半晌，指尖悄悄拭去她臉上的淚珠，心中暗歎：這麼哭著，是做惡夢了麼？

蘭芷7歲時，養父給了她一把寶劍。寶劍看似樸實，卻削鐵如泥吹毛斷髮。更奇異的是，這寶劍寒氣森森，出鞘時劍意凜然，如果砍上了東西，物事暗語處還會留下淡藍色的寒光。

蘭芷扭頭看去，便見到一輛馬車拖著幾棵樹乾行了過來。街上的行人紛繁閃避，蘭芷也站去街邊，騰出空位讓那馬車顛末。

北行這四個多月，惡夢更是一起相隨，蘭芷幾近夜夜未曾安眠。現在夜，她卻可貴冇做惡夢。

蘭芷分開了，段副使卻還站了一會，讓人將木樁抬走燒掉，這纔回了虎威衛。他則帶上幾名親信，策馬去了樹木被砍的山坡，再次細心檢察五棵樹樁的斷處。又從蛛絲馬跡中發明瞭昨日的暗害，清查到了守城的兵士。

――那這幾棵樹……莫非是她昨日為威懾宇元國兵士砍下的？

為甚麼會如許？莫非是因為……快到浩天城了？

蘭芷作勢閃躲不及被樹枝勾住衣角，一邊儘力扯開樹枝，一邊與那車伕搭話：“大叔！這幾棵樹這麼大，你乾嗎送它進城呢？”

蘭芷沉默。女孩胡亂去擦臉上的淚珠，可眼淚卻停不住：“便是受再多欺辱，便是日子再難過……我也要活下去！我要好好活著，成全他們的遺言……然後總有一天……總有一天！我會為他們報仇！”

女孩反應過來，縮著身子今後挪，點頭不止，口中喃喃道：“不，不，不……”

車伕泊車：“段副使，另有甚麼事？”

兵士們覺得惹上了大費事，跪地驚駭連聲要求。可段副使竟涓滴不責備。男人隻是和緩道：“那砍樹之人是宇元人？還是個女的？”他遠眺山下，微微眯眼：“如果你們再見到她，能夠認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