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小棒槌 一[第2頁/共4頁]

手裡的油紙包怪沉的，她漸漸拆開，紙包裡鮮明疊著一條粉色的羅裙，綢緞料子，裙角還繡著蘭草，又精美又標緻，之前她隻能在遠處看幾眼的標緻衣裳，現在正躺在她手中。

“如何想起要給我買裙子？”她還是忍不住要問。

“這……這個……”她躊躇了下，低頭看看裙子，昂首再看看師父，來回看了半天，最後思疑地問：“肯定是買給我的？師父你醉了吧？我叫甚麼你還記得嗎？”

穿裙子感受整小我都不對了，彷彿她不再是小棒棰，不曉得是變成中棒棰還是大棒棰。小棒棰提著太長的裙襬，路都走倒黴索。新衣裳很大，裙子蓋過了腳麵，她謹慎翼翼提起來，推開柴門走出去。

咦？小棒棰愣了一下，驚詫看著師父很有談興的臉，這是他第一次談起她的出身題目，之前隻說她是撿來的，本來她是被丟在河裡嗎？

羅裙啊……還是粉色的……她活到十歲就冇穿過女孩的衣服，更何況是這麼標緻清秀的，把裙子拿在手裡翻來覆去地看，她一時摸不透要如何穿，總感覺這衣服標緻，卻完整不是本身該穿的東西。

“哎呀，一返來就見著你這女娃娃一張殭屍臉。”師父看上去表情特彆好，笑眯眯地歪在他常坐的那張老藤椅上，嘴也合不攏：“一個小女娃不笑不鬨，整天板著個臉，看到就煩。算了，明天手氣好，贏了很多，為師不跟你計算。”

“小棒棰。”師父吐出一口煙，頗不耐煩，“你就穿唄，囉嗦甚麼。

師父笑道：“想想你已經十歲，這麼大了，該給你買點女娃用的東西。哎，時候過得真快，一轉眼就十年，當時候把你從河裡抱起來，小臉還冇我半個巴掌大，這會兒都活蹦亂跳了。”

“……師父你返來了。”小棒棰麵無神采地看著他，聲音冷酷。

唉，這世上固然有很多人，可隻要他們師徒二人相依為命。

夏季天亮得早，冇一會兒工夫日光便已穿透林間白霧，撒在這座小小院落中。院子不大，三間板屋並排，內裡圍著一圈籬笆，院後幾塊小地步，胡亂種些蘿蔔青菜，中間一口土井，井軲轤上拴著兩個木桶，正停了幾隻雲雀在上麵叫個不斷。

師父喜好自稱活神仙，他不知在那邊學了些雜七雜八的方術，常常藉著降妖除魔的名頭四周欺騙，給人胡亂畫幾張符紙說是祓除穢物。早些年她還小，師父就不帶她出門，到了五歲的時候，說話挺流利了，她就開端跟著師父一起招搖撞騙，他假扮大仙，她就扮作他身邊的采藥孺子；他假扮得道高人，她就扮作小道童。這些年走南闖北，能在家呆著的日子實在是屈指可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