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九四章[第1頁/共5頁]

因他一向以來恰是這麼做的，守心如一，有諾必踐。

蘇晉沉默了一下，聲音輕飄飄的：“我猜也是。”

蘇晉道：“此事我傳聞過，當時滿朝文武為其請命，才讓老禦史保得一命。”

周萍說三思而行，她不是冇有聽出來。可有甚麼體例呢？她實在不肯欠旁人甚麼，點滴之恩，便要湧泉相報，而晁清相扶相持之恩，竟要以命相搏了。她這平生必定艱險，長此以往，還是與旁人少些乾係纔好。

張石山一時無言，隔著窗隙去看烏沉沉的天氣，春雨擾人，淅淅瀝瀝澆得民氣頭沉悶。

蘇晉俄然懵懵懂懂地明白了柳朝明那句“守心如一的禦史”是何意。

蘇晉愣了一愣, 這才隔著雨簾子向他見禮。

也的確是愁得很了, 春闈剛過，榜上馳名的貢士就丟了一個, 今早去他住處一看，桌上還擱著謄寫一半的《大誥》, 但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蘇晉依言坐下，這才重視那位落轎大人正於座上另一側閒飲茶。她少小識人頗多，麵前這一名模樣雖挑不出瑕疵，然眼底雲遮霧繞，不知藏著甚麼。

柳朝明看著她，俄然歎了一口氣：“你傳聞過謝相麼？”

周萍倉猝道：“你找死麼？知而慎行，君子不立危牆之下。”

大理寺這條道兒，是完整被堵死了。蘇晉躺倒在榻上，想起四年多前，她被亂棍加身，昏死在路邊。隻要晁清來尋她。風雨連天，泥漿沾了他的白衣袖子，他將她架在背上，乾脆連傘也扔了。蘇晉渾渾噩噩間說了聲謝，晁清腳步一頓，悶聲回了句：“你我之間，不提謝字。”

蘇晉冇抬眼，回了句：“記得幫我畫卯。”

見到大理寺卿，蘇晉昂首施禮：“下官蘇晉，見過張大人。”

“走了。”

蘇晉想起一個句子來，曉開一朵煙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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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在。”

蘇晉默不出聲，在案幾上抹平一張紙，沾水研磨。筆落紙上，斯須便勾畫出一幅人像。周萍鎖眉看著，竟漸漸看癡了，那紙上人長得極好，一雙眉眼彷彿本就為山川墨色染就而成。

蘇晉猛地抬起眼，怔怔地看向柳朝明。

蘇晉“嗯”了一聲。

蘇晉不言語，獨自從一方紅木匣子裡將密帖取出，帖子左下角有一鏤空紫荊花腔，裡頭還寫著一道策問。

周萍要再勸，外頭有人催他上值。倉猝洗了把臉，走到門前，轉頭看蘇晉仍舊一副筆走如飛慷慨赴死的描述，隻好叮嚀：“你要找晁清，我替你想轍，你莫要打動，牢記三思而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