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六章[第3頁/共4頁]

退思堂鴉雀無聲，蘇晉道：“回大人，下官一身儘濕，恐將寒意帶進堂內，若叫各位大人感染了病氣，該是下官的罪惡了。”

他叮囑道：“雖申明日留你在衙署調劑是以防萬一，但孫印德畢竟是個靠不住的，你這一日要多留意些纔好。”

方纔柳朝明對蘇晉嚴苛的態度，孫印德看在眼裡。

考場案非同小可，柳朝明與張石山商討後，隻簡樸奏明聖上，決定等傳臚以後徹查。

到底是做學問做慣了的人，翻起書來如老衲入定，直至外頭響起打門聲，蘇晉纔回過神來。

雨細了些，春陽擺脫出雲層，灑下半斛光，將退思堂照得一半明一半暗。

柳朝明轉頭看他一眼，聲音聽不出情感：“他私查禁案了？”

蘇晉連夜又將《隨律》，《隨法典要》以及《京師街巷誌》翻看了一遍。

小吏彎著一雙笑眼，對孫印德打個揖，歉然道：“這原是我的錯誤，昨日巡城禦史巡街，瞧見孫大人您當值時分去了輕煙坊，喝得爛醉如泥，方纔出衙門的時候，柳大人還叮嚀下官，說等其間事畢，請孫大人到都察院喝茶哩。”

他排頭立在車馬前，投其所好地就教：“柳大人，不知蘇知事躲懶曠值，私查禁案，數罪併罰，該是個甚麼措置？”

自古考場案無一不是一場連皮沾著骨頭的血雨腥風。

孫印德撩袍往地上一跪，道：“遊街治安是由五城兵馬司賣力，當真有人肇事，那下官豈不要跟批示使大人要人？下官戔戔一府丞，批示使如何肯將人交給下官？”

又是句冇頭冇尾的話。

楊知畏道：“明日我在宮中，府衙統統事件當聽孫府丞調派，依柳大人張大人的意義，凡有肇事，一併抓回衙門。”

楊知畏道：“這你不必憂心，我會將府尹掛印留與你。”

蘇晉稍一遊移，當即跪地行了個請罪的大禮，倉促進了下去。不稍半晌，她便返來了，換了身潔淨衣裳。

蘇晉抬起眼皮，瞥了堂上一眼，柳朝明沉默寡言地坐在光影裡，方纔莫名的戾氣已散了很多，眉梢眼底流暴露一如既往的高深。

張石山麵色不虞：“堂堂京師衙門，連個知儀守禮，調劑坐鎮的人也找不出？”

柳朝明的目光在蘇晉身上掃過，淡淡道：“明日，我會命刑部給你送個死囚過來。”

看柳朝明不語，孫印德又抬高聲音流露道：“大人有所不知，這蘇知事麵兒上瞧著像個明白人，皮郛裡裹了一身倔骨頭，臭脾氣擰得上天了，早幾年作妖獲咎了吏部，杖責八十棍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