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七四章[第1頁/共4頁]

恍恍當中，隻能聽到無邊的雨聲，與柳朝明那句“蘇時雨，你可願來都察院，今後跟著本官，做一名撥亂歸正，守心如一的禦史”。

說著，回身自案頭取結案宗，正要呈給柳朝明，忽又縮回擊，一臉迷惑地問：“敢問柳大人是如何曉得十七殿下的策論是蘇晉代寫的？”

直到聽了這二人的來意，他纔回了魂，看了蘇晉兩眼，輕笑道：“我還道你一個戔戔從八品知事，任暄如何肯由著你來中午門前問責本官, 本來他是得瞭如許的好處。買賣做得不錯, 拿著本官的顏麵去換十七殿下的情麵, 本錢不過是你的才學，他一本萬利，賺得盆滿缽滿。隻是可惜了當年長平侯兵馬中原戰無不堪，生出個兒子，竟是個四體不勤的買賣經。”

目睹著晏子言拾起策論的指尖模糊顫栗，蘇晉撐在地上的手指微微屈著彷彿要扣穿空中，朱南羨很有所悟地想，哦，題目約莫是出在這張被火舌捲了一角的紙上吧。

蘇晉不曉得長此以往是荒腔走板越行越遠，還是能在寂無火食之處另辟門路。

這麼一看，東宮與刑部，倒像在各查各的，互不相知。

頓了頓，微微揚起下頜，又緩了些聲氣道：“當然了，你的所作所為，也並無毛病本官打心底討厭你，本官慣欠不得情麵，你看好了，本官隻幫你這一回，不為其他，為你當日棄取判定地護了舍妹安危。”

她冇有答覆。

蘇晉與晏子言互看了一眼，均把已到嘴邊的話又嚥了下去。

不是不肯。

柳朝明問晏子言：“十七殿下當日呈給翰林的策論，傳聞太子殿下已讓掌院轉到了詹事府？”

一語畢，回身橫眉冷目地看著蘇晉，說道：“蘇晉，本官長你幾歲，教你一個事理，彆人之言，不成不信，也不成儘信，有道是畫虎畫皮難畫骨，你可知當日你在喧嘩巷陌出世入死時，躲在茶坊裡頭戰戰兢兢，自始至終都冇出來看你一眼的都有誰？有人跟你稱兄道弟，並無毛病他在背後裡捅你刀子。”

隻是在她決定踏上宦途的那一刻起，茫茫前路已不成曲調，柳朝明這一問，就像有人俄然拿著竹片為她調好音，撥正弦，說這一曲如是該當奏下去。

蘇晉聽了這話，雙眼彎了彎，負手安靜地看著晏子言：“大人說的是，下官死不敷惜，隻是大人這麼盼著臣下死，不由叫人揣摩起由頭，是有甚麼把柄落鄙人官手上了麼？”

朱憫達微微掃晏子言一眼，叮嚀道：“晏三，將地上的紙撿起來，呈與本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