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8.二六七章[第2頁/共4頁]

日破雲出，陽光無聲氣澆灑下來。

正月十四入夜後, 全部隨宮燈火透明。

孟良道：“柳昀，我們立於這亂局當中，四周都是伸手不見五指的暗中，偶有月色朗照，美不堪收。但月色太遠了，要如何握於手中？”

何況對於蘇晉而言，現在內閣裡的局勢，撤除一個舒聞嵐，她與沈奚、柳昀就能敦睦共處了麼？

——而本王也當許你三諾。

殿中燈火幢幢，柳朝明的目光落在“世上英”上，稍愣了愣。印象中，朱昱深第一回掛帥北平前，他去王府拜訪，看到的便是如此場景。

他禦著馬，漸漸行到柳朝明麵前，卸下彆在腰間的“世上英”，往前遞去：“縱死俠骨香，不慚世上英。”

柳朝明點頭：“是。”

柳朝明揖道：“陛下即將要出征，臣過來叨教陛下可另有甚麼要叮嚀的？”

柳昀點頭：“尚冇有。”但他情願花五年，十年，乃或二十年去尋。

此生寥落，隻要兩人待他密意厚誼，一個是早早過世的母親，一個是厥後收養他的老禦史。

——一諾北疆承平，民生安樂。

柳朝明看著天涯的微光，不知如何，想起當年阿誰跪在他跟前，說：“大人之誌，亦是時雨之誌”的蘇晉。

連續幾日, 宮中號角連連，北大營出征的將士分批在鹹池門外集結, 迎著春晨的第一縷曙光，向北方行進。

——三諾江山昌明，亂世承平，天下永濟。

“人間風雨連天，亂離不堪，所謂濟，是擇我之君，是護我之民。”

吳敞歎了聲：“哪能呢, 先頭蘇大人來回稟屯田案的結審事件，陛下與他議完，也就倚著禦案打了個盹, 方纔醒了, 說還餘了幾份摺子冇看完, 徹夜不歇了, 雜家也是剛送了蔘湯出來。”又問, “柳大人這是要見陛下？雜家這就出來通稟。”

正月十一, 塔格草原上的探子又傳來急函, 大略估計, 赤力與北涼整合的雄師逾一百二十萬之眾。這是大隨開朝以來所遭受的最大戰役, 收到急函的當日, 朱昱深便命令自西南與湖廣都司再抽調三十萬雄師。

他接過玉玦，往地上一砸。

“朕問蘇時雨可要參舒毓一本，她說她冇找著證據，怕弄巧成拙成了‘莫須有’，隻好作罷，還讓朕懲罰。”朱昱深說著，一笑，“你信麼？”

朱昱深又道：“涉案大員中，杜楨與任暄，一個貴為戶部侍郎，一個貴為吏部侍郎，蘇時雨的主張是拉出午門，當街問斬，將罪過昭告天下，但朝中老臣均為任暄討情，畢竟他襲了他父親的長平侯爵位，傷了舊臣顏麵就是傷了天家顏麵，你如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