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2.二六一章[第1頁/共4頁]

孫印德又道：“若下官帶衙差去巡查治安，京師衙門又由何人坐鎮調劑？”

此為防盜章　　她已百日不見天光，大牢裡頭暗無天日, 充滿著腐朽的屍味。每日都有人被帶走。那些她曾熟諳的, 靠近的人, 一個接一個被正法。

“你不是問，為何不賜你死麼？”柳朝明道，“如朱南羨所願。”

柳朝明心頭微震，卻咂不出此中滋味。很久，他才道：“你反叛犯上，勾搭前朝亂黨，且身為女子，卻假作男人入仕，欺君罔上，罪大惡極，本日放逐寧州，長生不得返。”

柳朝明看著蘇晉薄弱的背影，俄然想開初見她的模樣，是景元二十三年的暮春，風雨連天，她隔著雨簾子朝他打揖，雖是一身素衣落拓，一雙明眸卻如春陽娟秀。

囚車等在午門以外，她戴上枷鎖，每走一步，鋃鐺之聲驚響六合。

柳朝明卻不置可否：“你看著辦。”

現在又當如何稱呼他呢？首輔大人？攝政王？不, 他攙扶了一個癡人做天子，現在，他纔是這天下真正的君王。

他叮囑道：“雖申明日留你在衙署調劑是以防萬一，但孫印德畢竟是個靠不住的，你這一日要多留意些纔好。”

她雖換過衣衫，但髮梢未乾，泠泠水意稱著修眉明眸，清致至極。

現在她既斷了生念，是再也不能夠諒解他了。

少傾，蘇晉站在退思堂門檻外，跟張石山柳朝明施禮。她淋了雨，唯恐將濕氣帶出來，並不進堂內。

她鬆了口氣，依張石山所言，將傳臚的端方細心說了一遍，無一不當。

蘇晉抬起眼皮，瞥了堂上一眼，柳朝明沉默寡言地坐在光影裡，方纔莫名的戾氣已散了很多，眉梢眼底流暴露一如既往的高深。

方纔柳朝明對蘇晉嚴苛的態度，孫印德看在眼裡。

雨細了些，春陽擺脫出雲層，灑下半斛光，將退思堂照得一半明一半暗。

身上的囚袍略顯廣大, 凜冽的風自袖口灌出去，冷到鑽心砭骨，也就麻痹了。

隔得近了，蘇晉便抬開端，啞聲問道：“明華宮的火，是你放的？”

張石山原想讓她去換過衣裳，但柳朝明自到衙署一向麵色森然，張石山曉得他一貫看中守禮克己之人，怕再對蘇晉寬宥，惹他不快，便開門見山對蘇晉道：“你既是進士出身，想必熟知傳臚大典的端方，你便從唱臚起，自遊街畢，一一講來。”

外頭風雨交集，貳心心念念後生的安危，聽了這話，就勢道：“便命他出去發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