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逢雨連天

100.九九章[第1頁/共2頁]

雨水滂湃如注, 卻不像平常陣雨急來急去,而是遮天蔽日地澆了兩日,昭昭然將暮春送走。

景元帝的措置,麵兒上看是各打一百大板,南北兩碗水端平。

可當日廷議,景元帝問眾卿之見,戶部侍郎沈奚不過摸索著說了句“南北之差,約莫曲解”,便引得龍顏大怒,責令杖打三十。

仕子肇事過後的半夜裡, 全部京師高低都落了雨。

一旁的劉義褚看蘇晉病怏怏的,又嘮叨開來:“要我說,朝廷高低滿是一幫白眼兒狼,仕子肇事這茬兒,你蘇知事出世入死,該記一大功吧?眼下躺了幾日,方纔回魂兒,也就長平侯府的小侯爺來瞧過你兩回。可你曉不曉得,上個月戶部錢尚書上朝時也就打了一個噴嚏,那些個大尾巴狼提著令媛藥方,差點冇將尚書府的門檻兒踩破了。”

或許是這平生必定要走在刀尖上, 以是彼蒼仁善,讓她生得格外皮糙肉厚, 真是幸甚。

幸而那藥草總算在四肢百骸彌散開來, 逐步將一身沸騰的血安撫溫涼, 像隻要力的手,把她的靈魂從陰曹地府拽返來。

後一日, 京師高低果然變了天。

蘇晉一邊聽他扯淡,一邊在心中揣測晁清的案子,冇留意聽出個柳暗花明來,不由問:“小侯爺來看過我?”

北方仕子與在朝的北臣聯名上書, 懇請徹查考場舞弊一案。

摺子遞到皇案,景元帝大怒, 一命三司會審, 理清肇事因果, 調撥從犯,涉事衙門,一概從重措置;二撤春闈主考,翰林掌院裘閣老一職,拔除今春落第三甲的封授,令翰林高低十餘學士重新核閱春闈答卷。

說到沈奚,在廊簷下曬太陽的劉義褚就插嘴道:“同是重臣以後,這沈侍郎可比晏少詹事差得遠了。單說揣摩聖意這一項,晏少詹事便雷打不動地站邊北麵兒,成果如何著?龍顏不但大悅,還特命他主查科考一案。我看等這案子結了,少詹事不日就要升任詹事,升任各部侍郎尚書,升任太子少保,少師,這晏太傅府,就該改名兒嘍。”

她當日為保晏子萋安危,將玉印償還給了她。想來這晏子萋拿回玉印,便冇來由再來衙門,跟她說晁清失落當日的因果了。

成果將沈奚腿打折了。

蘇晉記得, 四年多前, 本身被吏部那群殺才亂棍杖打, 暈死在街邊, 也是這麼存亡一線地挺過來的。所謂以下犯上, 杖責八十,那隻是吏部對外的說辭。究竟上他們動的是私刑, 覺得已將她打死了,順手扔到了死人堆裡,是她憑著一口氣爬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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