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章 楔子 定諡[第1頁/共4頁]

她破家滅族殺夫無子，是為厲；她誅四王平動亂穩朝政，當得平。這兩個字，恰本地概括了她的平生。

她這平生，冇有太多可悔的，亦冇有多少遺憾。血仇已報，親孝已還，國朝已穩。

年長的人剃了他一眼，懶懶道：“你感覺我很閒嗎？還那麼甚麼？我既曉得了這個諡號，便要管一管了。你去找韓曦常吧，奉告他甚麼叫諡法忘我。”

如許，也好。

“文屍諫，武死戰，孟瑞圖身為禦史大夫，名譽功勞儘有，唯缺一死罷了。照拂好他的身後事，便足了。”鄭太後安靜地說道，不因孟瑞圖之死而悲。

不料，鄭太後搖點頭，道：“不必了，如許便能夠了。諡法忘我，‘厲平’這兩個字很好，很好。一惡一美，且美諡在後。皇上到底還念著哀家曾扶養他。”

房間內，有兩個年青人，俱是服飾華貴氣度不凡。乍一看，他們還極其類似，隻是此中一個年長些，並且看起來非常病弱。

至佑十年，慈寧宮。

一想到暗入耳到的那件事，雲端心中的悲忿便翻滾不止。娘娘還活著呢，皇上就已經急著給娘娘定諡號了！

這些，即便疇昔了十年，還曆曆在目。

她自小跟從鄭太後，且在宮中見慣存亡，縱紫宸殿血濺環境慘烈令她心頭輕顫，卻冇有表示出來。

他——盈王，太子，先帝。

雲端聽到她隨隨便便說出個“死”字，心中有說不出的哀痛，隻低低徊道：“是的，皇上會痛恨娘孃的。”

……

雲端很想說，若非皇上一意孤行果斷要對北寧出兵，孟大人底子就不消屍諫，她還想說若不是娘娘病重，皇上斷不敢如此猖獗妄為。但是……

這會兒是巳時一刻，尚未到開門迎客的時候，太初樓內冷冷僻清的，一個伴計端著茶水，恭敬地送進三樓某一個房間。

管事姑姑雲端倉促返來，在正殿外拂去一身寒氣，才腳步輕緩地走出來。

雪後初霽，化出來的寒氣卻比團團大雪時更甚，宮女內侍肅立在宮殿廊下，感到凜冽寒意從腳底鑽出去，中轉心間。

但入宮以後的事情，她還記得清清楚楚。

想到這，鄭太後竟笑了起來，對雲端道：“天子必是心有不忿，痛恨哀家死也死得不是時候。哀家活著的時候，害死了他的母妃，還死死壓住他，就連哀家死了，也不能令他如願，嗬嗬。”

是啊，她另有甚麼不滿足的？當時她隻是瞪大眼寂靜看著他嚥下最後一口氣，心中戾氣橫生；現在，她心平氣靜，身後還得了“厲平”二字，已經……滿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