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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摘下了口罩，挽起長袖，暴露一截白瑩瑩的手臂。她的汗水滾滾地滴了下來，衣服濕透了貼在身上。

他清完了兩分的地，歇了口氣，粗著聲問：“哪片地是你的？”

知青的炊事很差，飯菜一點油水都不見，肉沫也冇有，每天三頓糙糧饃饃就著紅薯青菜吃，偶爾糙糧饃饃會換成紅薯粥，趙蘭香跟宿舍裡的另一個老知青打趣，這那裡是大米拌紅薯，清楚是紅薯拌紅薯，黃澄澄的紅薯片裡米粒都是數得著的。

幸虧趙蘭香不靠個人的炊事用飯，她的手裡還攥著父母給的餬口費。

……

他問：“你的糖多少錢？”

“我最大的慾望就是吃上一頓白麪饃饃。”老男人在深夜摟著她，無窮感慨地感喟。

趙蘭香連著一個禮拜都冇有騰得出私家的時候去找賀鬆柏。不是因為和老男人初度打仗就遭到了打擊，而是分派給他們的勞動太多。

那烏黑的麪皮兒光滑柔亮，個頭圓潤得敬愛。這類上等白麪做出來的饃饃，不染一絲正色，白得彷彿夏季掉下來的雪。傳聞堅固又甜美，能勾起人深埋在心底最實在的餓意，是賀鬆伯未曾嘗過的滋味。

持續在食堂啃了一週的苞米紅薯後，趙蘭香籌算週末去買點肉、麪粉返來改良改良炊事。

二隊的知青去縣裡采辦耕具的時候，她拖了他們趁便給捎上一袋強大粉。她用這八斤的強大粉跟食堂的廚子互換了這個月每天吃白麪饃饃的要求。

村民們本來對這些城裡來的知青略嫌架空，乾不動重活還白吃糧食，每年對大隊的糧食目標冇有一點進獻，反倒還是拖後腿的好料子。第一批知青下來的時候村莊窮，籌不齊錢給他們蓋新房，老隊長重新粉刷了一遍老屋子就讓這些知青住下了。厥後村民們顛末垂垂深切熟諳了這群知青的本性，再也不肯意掏錢給這些人蓋房了。

男人更加不耐煩，地說：“三丫拿了你的糖，這些錢換你的糖，拿著。”

周家珍說：“你力量不大，乾不了苦活。改明兒有空你拎斤豬肉去隊長家，讓他給你派個輕省的活乾吧。”

在滿眼的綠意當中，那道黑黢黢的身影又高又瘦，跟竹竿似的薄弱極了。

但是她白嫩的手掌比這隻饃饃還軟，瑩潤的拇指剛脫了手套，被捂得白生生的，唯有指尖透出一抹櫻粉，握在烏黑的饃饃上有種說不出的誘人。

她那對秋水眸子跟抹了一層油光，皮膚細緻白嫩，烏黑的頭髮和婉得跟緞子似的，營養特彆充沛，看著就是冇吃過苦頭、冇捱過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