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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大姐感激地點了點頭，端起碗走進了裡屋。她真的是被那頓飯迷得完整昏了頭了，連祖母還冇吃晚餐都給健忘了，趙知青做的飯真的是有股邪乎的勁兒，讓人神魂倒置！

賀鬆葉慚愧地衝趙蘭香扯扯嘴，打動手勢說：“他，脾氣，不好。”

那陣子的趙蘭香好像喪家之犬，惶惑不成整天，最後是賀家姐弟給她解了圍，狠狠地經驗了渣男一頓。

不管他跟幾十年後對比起來有多青澀稚嫩，她堅信他本質上還是阿誰聰明的男人。眼下這個家庭太窮太窮，空了好多年的屋子如果能換來一筆微薄的房錢，於情於理不該回絕。何況……她看起來又不像不循分的人。

次日，趙蘭香一大朝晨用罐子裝好了冷食鴨肉，密封得嚴嚴實實再放進書包裡。

他話固然是這麼說，舀飯的時候給祖母裝了一碗純大米的乾飯，又給那位城裡嬌客裝了半米半紅薯的飯，最後剩下一堆黃澄澄的紅薯姐弟三小我分了。

趙蘭香清算結束後先去了大隊長的家，李大力推開門瞥見這個趙同道就有些頭大。他皺著眉問：“又來告假？”

賀鬆柏放動手裡的糞肥, 沉默地到井邊洗手，走到了這位不速之客麵前。

說完男人肆意地將目光流連在女人的胸脯之上, 直到把人的臉鬨紅了，他才光亮正大地移開目光。

趙蘭香臨時不會對他客氣的，擺佈也是交了房租的陌生人，太客氣了反而動機不良的懷疑。賀鬆柏從小到大也受慣了全部大隊的冷眼，驀地遇見個熱忱得不像話的陌生人，不是思疑她是個傻的，就是思疑她動機不良。

……

他稠密的眉眼流暴露毫不粉飾的冷酷和防備, 微啞的聲音流暴露不端莊的意味, “曉得我是誰麼？”

看在長姐的份上，看在這個女人荏弱得毫無傷害力的份上，賀鬆柏臨時讓步了。

趙蘭香取出三塊錢，迎上他懶惰怠慢的目光，一副渾然不怕的模樣：“這是房租，我也不是白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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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蘭香抿抿唇，含笑地說：“阿婆那邊還冇有用飯哩，大姐你快盛一碗端去給她吃吧。”

男人明天穿戴洗得發白的破衣衫，眼裡帶著漫不經心的隨便，跟他同床共枕了二十年的趙蘭香卻明白，自家男人就是頭狼崽子，他的語氣聽著隨便，內心指不定早就在思疑她是不是利用了他誠懇的大姐。

賀鬆葉搖了搖腰間的鈴, 朝著自留地裡的弟弟揮了揮手。

“人，不壞，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