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079）：趙瑜[第1頁/共4頁]

楊乃武早就重視到了圍觀人群裡有個錦衣老者，不免忐忑，當朝設有察囚專使，專管處所濫刑好捕，貪贓枉法，草菅性命，有權中轉天聽。凡是都有京裡四品以上高官臨時出任，很多人喜好微服私訪，莫非門外就有一名？

“大聲一點！”楊乃武又拍驚堂木，再加一喝。

“叨教大人，《大嘉律疏》哪篇規定風俗鄉俚皆可入刑？”

“叨教大人……”

“大人，草民不過依您之理，推您之論……”

“治你還需那麼費事？”楊乃武奸笑，駢指直點。“罪人以後，騷擾公堂……”

“堂上這位跟你如何稱呼？”

“罪人以後，莫非也算罪名？”

“少爺……”趙貴泣不成聲，癱倒在地。

“是啊，趙貴，你就是想替你店主頂缸，也輪不到你啊！”

“回大人，這是敝東二少爺……”

“得得得，持續招來！”又是驚堂木，又是斷喝聲。

“好！本官明天非讓你輸得心折口服……”

“那你還不知罪？！”楊乃武心說這是小子你不打自招，休得怨我心狠手辣。

“哼！這還用說嗎？”楊乃武嘿嘿一笑，翹起一根食指騰空虛點。“清楚是看那女子在本府出首，備案未結，爾等設想賺走該女，想來一個堵截泉源，釜底抽薪之計，以使該案不了了之，雲心和尚幸運脫罪，本官本衙威望掃地……”

“不忙！該是本官問你！”楊乃武又打斷了趙瑜的話頭，他天然不會讓對方反客為主。

趙瑜擺脫那些已經按住他胳膊的衙役，上前一步，又是負手而立，凜然說道：“草民今偕管家出遊，管家俄然失落，傳聞是被貴縣所執……”

楊乃武設帳景口也有些年初，審過案子很多，彆說這等罪民後嗣，就是身具士子名分的人見了他，哪一個敢不恭還禮加？再說饒是對方的罪民身份已獲赦免，最多也隻一個百姓，士庶之間，天差地彆，就憑一個乳臭小子莫非還能把這個世道翻疇昔？真是毫無牽掛的較量，楊乃武頓起把玩之心。

“我說我說！”趙貴幾近要崩潰，隻聽他斷斷續續地說：“老爺本來是到景山寺上香……”

“大人切莫急於定性！”

“大人！”

這倒不錯，龍生龍，鳳生鳳之類畢竟隻是俗話，楊乃武一時粗心，倒也小覷了這少年。

“真是。叨教大人，究竟為何？”

“是嗎？”趙瑜像是詞窮，又像是嘲弄。

“哼！趙貴，你倒是挺會替你店主諱飾的……”

趙瑜乾脆負手而立，再也不去看兩邊蠢蠢欲動的衙役，免得老是遭到驚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