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流氓[第1頁/共3頁]

南牆窗戶旁還掛著一個巴掌大的日曆，很老舊的手撕日曆，上麵已經被撕掉了一些頁數，最麵上的一頁印著“1976年4月21日”的字樣，齊悅悄悄稱奇，這屋子安插可真夠豐年代感的，連細節都做得如此完美，她之前玩耍過的青年公社與之比擬就是粗糙的仿造品。

欣喜的聲音在耳畔響起，齊悅微微一怔，悅悅這個奶名自從一年前外婆歸天，她就再也冇有聽到過。

“悅悅你如何了？你彆嚇娘……”

此時恰是開春插秧繁忙之際，大隊長為了讓隊裡儘快完成插秧任務搶占春時，力排眾議製定了包工到戶的體例，以是家家戶戶，有一口算一口全在水田中哈腰插秧，忙得熱火朝天。

齊悅昏昏沉沉中，吼怒乍起，震得她大腦嗡鳴，她頭疼地睜了睜眼。

齊傳宗收到老婆的要求的眼神，眉頭微鎖，轉向齊老孃剛喚了聲“娘”，就被齊老孃噴了一口唾沫：“喊娘也冇用！若不是因為是新社會，老孃就能提起扁擔打死這不要臉的丫頭電影……她這燒燒得好，最好燒死她，免得丟人現眼！”

齊悅迷惑地眨了眨眼，轉頭看向四周，灰地盤麵，泥磚砌成的牆壁，大半牆壁上貼著有些發黃的報紙，報紙上有巨人的畫像，畫像下一行“在社會主義大道長進步”的字樣分外奪目，另有很多諸如“勞動最名譽”、“群眾公社最幸運”的語錄字樣印在報紙上，看得齊好看不暇接。

隻是胸口彷彿壓著甚麼重物，唇上覆著一溫熱之物，齊悅掙開有力，獨一能動的隻要眼睛。

無數的水灌入口中，齊悅胸腹鼓脹，疼得她抽搐起來，更糟糕的是，她在水中冇法呼吸，滅亡的暗影襲上心頭。

但婦人的悲傷模樣又不像作假，另有她身處的這間實在得讓人挑不出瑕疵的七十年代房屋，讓齊悅的心頭驀地生出一絲不妙。

瞥見齊悅與昔日截然分歧的眼神，餘秀蓮心底有些發慌，一邊問道，一邊摸她的額頭檢察她是否發熱。

咕嚕嚕――

“把地痞抓起來，送到公社關起來！”

齊老孃一團泥水甩出去，又自水田中跳到田埂上，指著餘秀蓮的鼻子破口痛罵：“一個丫頭電影多精貴啊，發個燒都要費錢送到衛生所去？你當這錢是大風颳來的？是老孃掙工分一分分攢出來的，我奉告你餘秀蓮，你那精貴的丫頭電影甭想花老孃一分錢！”

扭過甚，抬眸望向婦人，圓盤臉，額頭略窄，眼角些許皺紋，一雙眼通紅一片，明顯是方纔哭得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