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意外[第1頁/共3頁]

“你纔想死哩！鬆開我！”程氏用力掙紮。

恰是晌中午分，熾烈的日頭掛在當空，蟬鳴聲兒在樹林間此起彼伏。這一會兒，莊稼漢們全都吃飽喝足，躺在自家涼蓆上，打著葵扇闔眼午歇。

“誰如許有錢，托你來保管？”宋長生壓根不信，把銀子往懷裡一揣，從程氏身上翻下來。

“奇了怪了，鳳妹子如何還不過來？”吳氏的聲音在身後響起，“難不成又打退堂鼓了？不能啊，我上午瞧著她的神情，像是不把銀子要過來就不算完的模樣。莫非出甚麼事啦？那姓沈的狼崽子又派人來搶孩子啦？”

一陣高過一陣的鋒利的婦人爭論聲，比那後山的蟬鳴聲更叫民氣生膩煩。隔壁院子裡，青磚紅瓦蓋起來幾間高大的房屋，宋如山蹲在簷下吧嗒吧嗒抽著菸袋子。偶爾朝隔壁宋如海家的方向瞄上一眼，在田間勞作了大半輩子，被日頭曬得黑紅的臉上透著一股愁悶。

“咋胡來呢？明白日的你想做啥？”程氏慌了，卻不是當真怕這檔子事，而是怕宋長生髮明她懷裡藏著的銀子。

一歲的娃兒曉得甚麼？捱了痛揍，更加哭得大聲起來。正房裡的朱氏被吵得睡不著，揮著葵扇罵罵咧咧地走過來：“你作死啊？朝我孫子出甚麼氣？誰又惹著你了？成日好吃懶做不乾活，另有臉打我孫子？”

耳邊傳來宋如海的婆娘吵架兒媳的聲音，宋如山的神采愈發丟臉起來。阿誰侄兒媳婦也不是個好玩意，兩個敗家婆娘每天鬨騰，把宋家的臉都丟儘了。

宋如山低頭抽著菸袋子，農家男人粗噶的聲聲響起來：“你去瞧瞧。”

坐在床邊，想起本身冒著捱打的傷害，辛辛苦苦搶來的十兩銀子就這麼冇了，不由悲傷地流下眼淚。心中悄悄罵道，該死的宋長生，該死的朱氏！

程氏躺在涼蓆上，麵向牆壁，背對著男人宋長生，悄悄摸著懷裡那大塊的銀錠。程氏這一輩子也冇有見過這麼大塊的銀子，又白又亮，冰冰冷涼，好不惹人喜好。

從鳳氏院子裡搶了銀子這事兒，程氏誰也冇有奉告。宋長生是個賭鬼，若曉得這筆銀子，定然摸去耍賭。而婆婆朱氏刻薄奪目，給她曉得這筆銀子的存在，定然收上去一文錢也不留。

程氏頓時急了，宋長生是個賭鬼，並且是十賭十輸的那種，這十兩銀子落到他手裡，便即是打了水漂！程氏藏著掖著，防的就是他，如何肯依？拚了命地去搶：“這是彆人托我保管的，你還給我！”

“嗬啊！”宋長生打了個鼾聲，翻了個身子，抬頭躺在床上。一條死沉的大腿搭在程氏腰上，壓得程氏悶哼一聲，扒著他的大腿吃力地抬開。誰知宋長生竟又翻了個身，手腳並用把她摟在懷裡。程氏氣壞了，用力捶宋長生：“死人，起開，你想熱死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