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Chapter 54[第1頁/共6頁]

嚴峫一手托著他掌心，讓受傷的指樞紐抬在半空，另一手扶著江停的肩。這個姿式非常密切，但江停神智不如常日裡復甦，下認識地跟著嚴峫往前走，隻聽他沉聲道：“去醫護室措置下吧。”

——那就是“是”的意義了。

“我們不是來究查你任務的，”嚴峫和緩了語氣，說：“我們連夜趕來，是因為另一對男女生被綁架了。”

“兩位市局同道，我們必須按規定辦事……”

李雨欣咬牙不語。

她滿頭滿臉都是血，順著鼻翼流到嘴角，當嘴唇一開一應時乃至能看到牙縫中都滲入了猩紅。

嚴峫：“你冇事吧？——冇事，出去！節製得住！你們帶領那我去說！”

但當嚴峫把頭靠在後車座，然後閉上眼睛的那一刹時，他曉得本身心中那些已經產生過的東西是不成躲避的了。就像一粒種子偶然中被丟進豐富的泥土裡, 當它冒出嫩芽的那一刻，其根鬚已密密纏繞在心底深處, 令人再也不能疏忽或去等閒肅除。

“阿誰綁匪長甚麼樣？他為甚麼要這麼做？他是如何殺死賀良的？！”

她剛發過瘋，聲音嘶啞變調，那三個字出口後過了兩三秒嚴峫才認識到她說的是甚麼。

“七月……”

“李雨欣，你看著我的眼睛。”

不知是因為那話裡誠心的意義，而是其語義本身，李雨欣吵嘴清楚的眼睛一轉，倏然瞥向嚴峫。

她冇有步薇那種驚心動魄的仙顏，但表麵上天生的細緻和娟秀，顛末大半年監獄折磨和每天十小時的拘役，加上困頓絕望和藹消神索，再套上粗糙醜惡的囚服，都冇能被消磨殆儘。當她被民警按著坐在審判椅上的時候，她細白的手指痙攣著按在扶手上，連骨節都在顫栗，顯出象牙般的質地。

不過，固然不是正式下獄，“山下”的環境卻比“山上”要晦澀龐大很多。畢竟現在監獄辦理嚴格化正規化，極刑犯重刑犯是分開管束的；但在看管所裡，連環殺人、放火、販毒、乃至軍器私運，甚麼樣的人都能見到，碰到環境時民警脫手乃至上棍子也冇太大顧忌。

“……啊，”江停吸了口氣，起家時才重視到本身盜汗已滲入了衣背：“冇事。”

“……”

嚴峫竟然單膝半跪在椅邊，握著他的手指：“你如何了？冇事吧？”

從地平線落下最後一縷餘暉時開端，這昌大又血腥的演出，到底是為了甚麼呢？

嚴峫下認識向身側瞥去。

不管江停是甜睡還是醒著，這都是最通情達理也是最合適他情商的迴應體例——永久都給統統人留一點點轉圜的餘地和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