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第1頁/共4頁]

方纔有求於她，便叫她做“雀奴”，這會兒不歡暢了，便連名帶姓地叫。

李述雖是庶女出身，母親不過是卑賤的舞女，且歸天得早，但她打小就聰明，對朝政有奇特的觀點，正元帝很喜好與李述商討政事。

李述恍然大悟，點了點頭，目光落在崔進之身上，鋒利而鋒利，“真是太子的一條好狗。”

現在他深鎖眉頭，像朝堂上任何一個老謀深算的官員一樣，在策畫與政事中浮浮沉沉。

閒事已畢，二人相對無言坐在車廂裡。李述瞥見崔進之眼下的烏黑，猜他比來想來政事繁忙，歇息不好。到底是有些心疼的，她清了清嗓，狀似不經意問道，“永通渠那邊修得如何樣了？”

李述聲音卻冷，“麵前人就要餓死，誰還管今後的事情？”

永通渠是長安城城南的一條溝渠，連接江南的水運。往年關中大旱，南邊的糧都是經過永通渠運進城裡的。隻是本年實在旱地短長，永通渠又年久失修，行不了船了，南邊的糧冇法運入關中。

他本年已經二十五歲了，邊幅模糊能與影象中那張少年的臉重合起來，可那股興旺的少年活力卻完整被消磨。

李述慢悠悠地換了衣裳，又慢悠悠地對著鏡子瞧了瞧妝麵，直到太陽漸漸升起，瞧著快巳時了，她纔不緊不慢地叫人籌辦車馬，往外走去。

冇有號令，車伕不敢轉動，可在外甲等了一炷香的時候，卻還冇聽到公主叮嚀。車伕忍不住叨教道，“公主……？”

打扮結束，七八個侍女一字排開，一人手上捧著一件華服，李述正漫不經心腸挑衣服，忽聽門外頭小黃門弓著腰報信，“公主，駙馬爺已在影壁處候著了。”

崔進之目光抬起，落在李述臉上，“你曉得皇上本日召你是為甚麼嗎？”

一套新作的紅瑪瑙頭麵與唇色相映托，愈發顯得膚色瓷白。步搖與玉釵相映成輝，可恰好叫彆的一隻斜簪的金釵粉碎了美感――那金釵非常樸實，通體冇有任何雕飾，且成色也非常暗淡，彷彿是多年前的舊物。

崔進之縱馬走了。他急著去東宮跟太子籌議“以糧代錢”的事情。

他的嗓音低而綿長，像是擱置了多年的沉香水，笑聲彷彿就響在耳畔，極好聽。可李述清楚記得他少年時候，有一幅清澈且不諳世事的好嗓音。

卻聽李述又諷笑了一聲，“錢？水災持續，糧價隻漲不跌，本日百錢一鬥米，明日能夠千錢一鬥米，太子漲錢的速率夠得上糧價的速率？”

擦臉、梳頭、上妝、捧衣……各色侍女井然有序，一點聲音都不收回來。李述感覺本身不過打了個盹兒，一抬眼麵龐與髮飾已經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