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25章 夢一場[第1頁/共5頁]

裴無寂是沈獨養的。

羅漢床，小火爐，木書案，竹書架，繁經卷，陋南窗……

沈獨的天下，規複了喧嘩。

風也好，雨也罷。

在重新摸到劍的那一刻，他想――

顧昭用那粗陋的棋子，敲著一樣粗陋的棋盤，腦海中閃現的竟是沈獨的平生，樁樁件件，一時有些悵惘：“不殺人，死的便是本身。妖魔道上，那裡有甚麼情麵？便是這江湖，又還剩下幾分人味兒……”

外界傳，沈獨極信賴他們，他們也對沈獨言聽計從。

隻不過……

像是有風過，又像是有雲過。

那一年，妖魔道上第一次有了奇特的傳言，說心狠手辣殺人如麻的沈道主好男色，與這裴無寂過從甚密。

有那麼一刹時，沈獨乃至不曉得本身身處那邊，又如何到來，更不曉得本身做過甚麼，又將要去做甚麼……

沈獨提著食盒走回，瞥見竹林裡那間本身住了二十多天的竹舍時，一時竟感遭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怔忡。

話說一半，聽的人冇笑，他本身卻先笑了起來。

本年你上，來歲我上。

和尚彷彿也冇有推測他竟然會收回這般的聘請，正轉動著佛珠的手指，便漸漸地停了下來。

但歸根到底，能夠是看不慣沈獨。

他想，如果他還普通，腦筋裡該不會冒出這猖獗的動機。

光陰過隙，忽忽白馬。

周遭統統的山石都白晃晃地，閃得人眼暈，就連周遭的竹海，都在沉默的風中失語。

“還是留著吧……”

不能走的時候，每一日都想著要逃脫這窘境，回到妖魔道上去，回到那腥風血雨一日無歇的江湖上去；比及能走的時候，卻一下想要逗留在這桃源，避開那些憂煩，避開那勾心鬥角永無儘頭的爭鬥。

當初誰也冇將這少年放在眼底，可誰能想到，過了冇幾年，他已經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間天崖左使！

通伯夙來是不很看得慣自家仆人與那妖魔道大魔頭之間的乾係的。

隻不過，這統統統統的“比如”和“他想”，目前也都是“比如”和“他想”，在這和尚給出本身的答案之前，誰也不曉得會否成真。

但在不久以後，事情就有了奧妙的竄改。

但躲藏在不空山的這段日子，卻給了沈獨一種少見的、與世隔斷的清淨，與其說是躲藏，莫若說是避世隱居。

那就是, 他想。

更奇特的是，他私底下與沈獨談事喝酒時，他從不會提裴無寂，哪怕是一個名字。

站在顧昭身邊的，不再是仲舒，而是個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