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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謹慎翼翼服侍著，做好了言喻之起火的籌辦，未曾想，卻瞥見他臉上浮起笑意，像是遇見甚麼功德，牽唇交代：“找丫環的事臨時停下，從明日起，派人在竹林守著，佈下構造，一旦擒獲女子，立即送到我跟前，不得有誤。”

他自問不是個惡棍之人，實在是撓心撓肺，冇等她到跟前，就一把撈住她，也冇思慮太多，就隻是想著明天決不能放她分開。

在青石板鋪就的巷子上等，冇敢提燈籠，怕打草驚蛇。

挑食也有好處，本來一痛起來，底子不能忍，現在為了等那一口夢寐以求的血，他竟然也能對峙好一陣了。

她穿戴丫環的衣裙, 稀鬆平常。視野再往上，窺見她光亮的額頭，頎長的柳眉，另有一雙如黑玉般清澈的眼。大半張臉隱在麵紗後，麵紗上繡一朵山桃，嬌俏靈豔，被風一吹，彷彿在枝頭亂晃。

安城無數人眼紅首輔夫人的位子，卻無人敢到言喻之跟前說親。前次皇太後提及一句，眼巴巴地想要將自家的侄女許配給言家，被言喻之當場回絕。態度倔強，絕無籌議的餘地。

他忍不住顫抖起來，死死抓住輪椅的扶手，直勾勾眺望火線。

少女大抵是看出他的設法, 剛纔生硬板滯的人，現在嚇得今後退, 黛眉緊蹙，語氣驚駭：“剛纔你已經劃破我一個手指, 莫非現在還想再劃破一個嗎？”

他火急將解藥壓在舌下，試圖往外吮出更多的甘露, 剛纔就用刀劃了一小道口兒, 涔出來的血珠早就被舔舐潔淨。

管家跟從言喻之多年，從小顧問他，現在見他這副模樣，內心難過至極。

他抓得更緊，慘白的麵龐神情冷峻，“你躲了這麼多天，不肯呈現不要犒賞，到底有何目標？”

這天他想起花圃的曇花，如何想如何不順心。要不是那夜他想要看曇花一現的美景，也就不會遇見阿誰丫環。不遇見她，他也就不會曉得本來世上另有如此苦澀適口的血。

少女卻在這時，趁他不備，大力將他推開。

是一襲被吹落的麵紗。

綠玉從內裡返來，瞥見花藤架下的美人正在刺繡，楚楚動聽，端的有模有樣，繡出來的東西卻不知是鴨還是鵝。忽地一不留意，紮到了手指，鮮血汩汩而流。

她這才摸索著往前挪開步子。細碎的小步子，朝他邁進，雲煙寶相的攢珠錦鞋，從水漾邊紋的襦裙下，暴露尖尖一點，像是暴露水麵的魚兒，浮出來又退歸去，一下一下，勾得人躁動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