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第1頁/共4頁]

那位婦人三十七八歲的模樣，一身夾襖青布衫，細條身材，皮膚白淨，瓜子臉上兩條細細的眉，眼角處有幾道細細的皺紋，嘴角微微上翹，笑嗬嗬地立在衙門口。

月餘後，案子告終。石縣丞不出不測撤職查辦，放逐三千裡，其他涉案一乾大小官吏奪職的奪職、進大獄的進大獄，全部濠州宦海幾近是來了個大換血。

李誡乾巴巴笑了幾聲，不放心似地叮嚀說：“娘，她臉皮薄，你彆和她胡說頑笑話。”

李誡心不在焉點頭承諾著。

措置好公事，他便揣摩起私事。

周氏跟在他前麵，一邊走一邊四周張望，喜滋滋說：“兒啊，咱李家可真是祖上燒高香了，你竟然成了大老爺！哎呀，我也能跟著你享清福嘍，可惜老頭子死得早，不然他就是老太爺。誒，我把你爹的牌位帶著了，你找間屋子供起來啊。”

“哎呀！”周氏瞅見針線笸籮裡的荷包，拿在手裡冇口兒誇道，“我真開眼了，這花也能繡成如許兒，看看這荷葉子，水靈靈的就像剛從水裡撈出來似的。我活了三十多年，見過繡工好的也很多，論手巧就冇及得上你的……”

這天李誡握著請封摺子興沖沖正要叮嚀書吏寄送，卻聽衙役來報，說是門口來了個婦人，口口聲聲要見縣老爺，問有甚麼事也不說。

周氏眼睛霍然一亮，一把推開李誡，蹬蹬幾步跑疇昔，拉著趙瑀的手笑嗬嗬說：“好俊的媳婦，的確比劃上的仙女還都雅！我一見就愛得甚麼是的，能娶你做媳婦，我兒真是好福分。誒，咱彆這麼站著，進屋去。”

趙瑀一怔，這才發覺眼下最為緊急的事情，是如何瞞過婆母他二人是假伉儷。

“看破不說破，你娘我又不是傻子。”周氏瞥了瞥兒子，很有幾分感慨，“你小子倒是心疼媳婦的人，這一點和你爹挺像的。”

她找出幾件換洗衣服，歉意道：“這是我冇上身的，您臨時拚集穿。”

但也就到了石縣丞這一層麵，李誡曉得，這不是石縣丞一人頂了上頭的罪，就是有人遞了話。

周氏說：“是袁大管家，也是他給我銀錢指導我來濠州尋你的。”

時已入冬月，天陰得很重，一陣冷風吹來，白草伏地，寒樹亂響，已初顯冬景蕭瑟的氣象。

“你娘我眼睛毒著呢，顛末人事和冇顛末人事的女子，我一眼就能看出來。”周氏神情非常得意，但旋即拉下了臉，恨鐵不成鋼道，“好輕易拐個大師閨秀做婆娘，你竟這麼冇用，結婚幾個月了你說說？還冇把人搞到手，我如何有你這麼笨的兒子？你孃的聰明你一點兒也冇學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