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北戰（三）[第1頁/共6頁]

“賊馬自擺佈抄掠而來！”

尚未交兵，有標兵入陣回報，郭如克一邊盯著火線景象，一邊問道：“敵馬軍如何？”

“右翼二排狼銑手！”

郭如克想到此節，神采亦不由一沉。景可勤雖是川中棒賊降將，但趙當世對他並未有半分薄待，該給的犒賞、該汲引的職務，一樣都冇少了他。但是存亡關頭方見人道，景可勤為求活命，竟能半晌間將數月來趙營的恩澤拋之腦後，且助桀為虐暗害昔日袍澤性命，隻能說，其人寡廉鮮恥已極。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在卑陋無信義的棒賊中混跡了數十年構成的本性及為人辦事的原則確非一朝一夕能夠完整竄改。趙當世一貫用人不疑，這風俗自有其好處，然時下壞處也昭然在目。

震驚之餘的郭如克冇有太多時候沉淪於情感的顛簸。稟報的標兵才退，魏山洪策馬而來，短促道：“西北草鳥驚飛，有大股軍馬蹤跡！”

遠處清澈的溪流畔，奔赴而來的景可勤部在漸漸整隊，郭如克瞥見那一麵麵前後立起的玄色飛虎旗，朝地上重重吐了口唾沫，低聲罵道：“好賊子，竟另有臉掛我趙營的旗！”旋即將手中令旗微微一抬，行列中頓時號角齊鳴，戰鼓擂動。

還在深思，齊鳴的銃聲將郭如克拉回實際，視野到處，數百步外，右哨第一排的百名銃手已經開端放銃。煙霧環繞中，景可勤用作跳蕩衝鋒的數十人倒下近半，剩下的則全都腳步為之一卻。

當下岑彭城諸門緊閉，起渾營右哨的五百兵背靠南城牆佈陣。趙營軍改，各營各哨的設備配比不一。起渾營中，原定前、左二哨為主戰哨，以是不管是火器還是甲冑都優先分派，由此一來，主責暫為幫助壓陣的右哨的設備相對而言粗陋很多。全哨五百人中鳥銃不敷二百支，小炮則隻要寥寥數門，大多均是近戰的刀盾、長矛手。

魏山洪此時來道：“二裡外已偵得敵、敵軍景象，大、約莫數百人步兵在前，千餘人馬隊壓、壓後。”

少時，景可勤部眼看著佈陣結束，魏山洪令塘馬遞口信給郭如克稱景可勤派人來勸降。

“僅僅百步……”郭如克沉吟不語。百步間隔對回營的精銳馬軍眨眼便至，如此看來，早前的猜想八九不離十，馬光春打的恰是以降兵添油亂陣，主力乘機而動的算盤。

“未動。”標兵說道，“步賊再動，於五十步外再次為我銃手所阻。”

郭如克屏息聽著標兵不竭傳回的資訊，雙眼也從疆場的左端掃到右端，又從右端掃到左端。馬光春雖馳名譽，但一舉一動循規蹈矩，已整天然。狀況全在料想中，郭如克固然嚴峻，但原有的些許懼此時均已煙消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