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西門慶揮金厚葬愛妾(2)[第1頁/共5頁]

伯爵說道：“先生，此是病容，平素好時，比此麵龐飽滿，姿容娟秀。”

到首七，報恩寺十六眾上僧，黃僧官為首坐，引領做水陸道場。玉皇廟吳道官出來上紙弔孝，攬二七經。韓先生又送了半身影象來，西門慶見了滿心歡樂，吊掛於棺材頭之上。午間，喬大戶送來五十餘抬祭品，獻祭讀祝文。

潘弓足接了過來：“哪個是她的後代？畫下影，傳下神來，好替她叩首禮拜？到明日六個老婆死了，畫六個影纔好。”

正說著，吳大舅、吳二舅都到了，靈前行畢禮，與西門慶作揖，道及煩惱之意。西門慶請至配房中，與世人同坐。不一會，八仙桌席安設好，大盤大碗端了上來。

玳安拿到後邊。

月娘說道：“六姐，悄悄兒，我們聽戲吧。”

玳安儘管說，聞聲傅伴計已經打鼾了，這才愣住，合上眼，一覺睡到紅日三竿，還冇起來。

應伯爵這一席話，說得西門慶心腸透辟，茅塞頓開，也不哭了，不住地點頭，喚來玳安：“後邊說去，看飯來，我和你應二爹、溫師父、謝爹吃。”

韓先生謝了：“老爹叮嚀，小人無不消心。”

應伯爵再三勸止：“現有正室夫人在，如何使得！”講了半日，去了“恭”字，改成“室人”。

韓先生說道：“不須長輩叮嚀，小人曉得。不敢就問老爹：此位老夫人，前者蒲月月朔日，曾在嶽廟裡燒香，親見一麵，但是否？”

不一時，各家親眷帶著三牲祭桌來燒紙，李桂姐也來上紙，月娘等人皆孝髻，頭須繫腰，麻布孝裙，出來回禮舉哀，後邊待茶擺齋。

“唉，亂了一夜，滴水不思，口味全冇。”西門慶說道。

次日晚夕，親朋伴計來伴宿，西門慶叫了一起海鹽後輩搬演戲文。大棚內放了十五張桌席，由西門慶陪男客。廳內，由月娘作陪，是女眷們落座。西門慶聞聲伶人唱到“此生難會，是以上寄丹青”一句，忽想起李瓶兒病時的模樣和臨終叮囑，不覺心中感到起來，淚水止不住順腮而落，不時地取出汗巾兒擦拭。

祭畢，西門慶正在捲棚內陪人吃酒，忽聽前邊打得雲板響，下人稟報，說是胡府尹上紙來了。西門慶扔下酒杯，趕緊穿起孝衣，靈前服侍。胡府尹領著很多官吏出去，見禮，弔喪，奉茶，送出大門。

月娘說道：“成精鼓搗，人也不知死到那裡去了，又描起影來，畫得那些兒像！”

弓足說道：“你這賊，積年久慣的囚根子，整日在外邊替他做牽頭，有個拿不住他性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