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風雲不測瓶兒招贅(1)[第2頁/共7頁]

“該把那靈燒了。屋子賣得，你就賣了；賣不得，你著人來看管。隻早把奴娶疇昔罷，免得奴在這裡，晚夕空落落的，我內心怕，常有狐狸廝混得慌。你回家對大娘說，隻當不幸見奴的性命罷。隨你把奴做第幾個，奴甘心奉侍你鋪床疊被，也無抱怨。”瓶兒說著求著，淚如雨下。

“本日午齋後，奴叫他進到房中，說了大官人這邊做親之事，他滿口說好，一句閒話也冇有，隻申明日三日哩，教他娘子兒來咱家逛逛。奴與他十兩銀子，兩套衣服。兩口兒喜好得不得了。臨出門謝了又謝。”瓶兒回道。

西門慶等不得商定的時分，倉促趕到瓶兒家，瓶兒問道：“你到家，所言之事如何？”

眷生陳洪頓首書奉

已是三月上旬，到了花子虛的百日，瓶兒請過西門慶，和他計議。

幾句話說得西門慶杜口無言，如有所失地走出前廳來，自個坐在椅子上沉吟，又不好回瓶兒的話，又不好不去。深思了半日，還是進了弓足的房間。

吳主管抄來給西門慶看。西門慶看罷，三魂七魄不知往那裡去了。事情公然不假，連蔡京也捲了出來，楊戩、陳洪是案上馳名。西門慶倉猝辦理金銀寶玩，馱裝伏貼，把家人來保、來旺叫到臥房當中，悄悄叮嚀，要二人星夜上東京探聽動靜，一旦有不好聲色，敏捷回報。二人天然不敢怠慢，拿了二十兩川資。五更夜天，雇腳伕啟程，上了去東京的門路。

蒲月二旬日是帥府周守備的生日。周守備不但請了夏提刑、張團練、荊千戶、賀千戶普通武官，也請西門慶喝酒觀戲。日西時分，玳安騎馬到了守備府，走到西門慶席前，悄悄說道：“小的來時，在街口撞遇馮媽媽，二孃使了她來請你，說是顧銀匠清算金飾完整，本日拿盒送了來，請爹瞧去，還要和爹說話哩。”

西門慶聞聽是玳安來了，說道：“我不是說了明日來接麼？這麼晚來做甚麼？”因而叫他出去。

“她教我本日回她一聲去。”

玳安慌鎮靜張走到房門簾前，不敢出來，說道：“姐姐，姐夫都搬來了。還帶來很多箱籠到家。大娘使我來請爹，快去商討事哩。”

瓶兒已摘去孝髻，換了一身盛裝。堂中燈燭光輝，一桌劃一酒肴早已備好。上位獨獨隻安設一張交椅，讓西門慶上坐。兩個丫環翻開一罈好酒，然後是迎春看菜，繡春執壺。李瓶兒滿斟一杯遞上前去給西門慶，又插燭似地磕了四個頭，說道：“本日拙夫靈已燒了，蒙大官人不棄，奴家得奉巾櫛之歡，以遂於飛之願。”行畢禮起來，西門慶下得席來，亦回敬瓶兒一杯，方纔坐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