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鋸[第1頁/共5頁]

那是聞時曾經很長一段時候裡掃不開的東西――

他所做的事情，明顯跟千百年前鬆雲山上的某一刻差未幾。一樣是那種不慌不忙的照看，偶爾藉著旁人旁物調侃幾句，但又跟當時候截然分歧。

鬆雲山上好幾個孩子，塵不到又常會出門，不能不時照顧著，厥後便捏了一對傀，就是大召小召。

聞時閉了一下眼，從床上撐坐起來。

固然印象並不算很深，她趴在門邊探頭探腦的模樣，還是讓聞時恍然回到了鬆雲山。

聞時之前就感覺這兩個女人有幾分奇特，現在倒是清楚了啟事――她們都是傀。

本來謝問身邊看著熱熱烈鬨，總跟著這個或是阿誰，倒頭來卻冇有一個是人。

“你說你弟弟麼？”謝問的嗓音在背後響起，“你這邊遲遲不醒，睡著了也一陣一陣地出盜汗，說了些聽不清的胡話。”

躺了太久，渾身樞紐都變得緊繃生硬，動起來哢哢作響。聞時垂著頭，揉摁著後脖頸。他抿著的唇色很淡，單從臉上看不出甚麼情感，更看不出來他在夢裡想起了多少前塵過往。

房間溫馨了一秒，謝問從身後收回視野，眸光半垂下落下來，跟聞時目光相觸。

他昏昏沉沉地睡了好久。

這個雨季確切悶熱，屋裡冇開空調，其彆人不知所蹤。

一樣是在夜裡，房間裡隻要一盞燈,調得很暗，像當年的那豆燭火一樣,無聲無息地落下一圈光,不會晃眼。

聞時內心俄然出現一股說不清的滋味，他跟這小我竟然有一天會處在如許的一幕裡，你來我往地拉鋸著。

但是這很衝突不是麼？既然不想讓人曉得你是誰，又何必遠遠找過來，費了那麼大勁租住在這裡，把那些陳年舊物原封不動地搬過來。

聞時的目光從手肘間瞥掃疇昔，看向對方慘白瘦長的手指，夢裡的場景又乍然落在麵前。

他說到這裡，不知為甚麼頓了一下。

“頭還疼麼？”謝問的嗓音淹冇在潺潺的雨聲裡。

對方披著烏黑的長衣，提燈倚在門邊。山外滾著驚蟄的悶雷聲，而他垂眸坐在竹榻上,渾身濕汗，心如鼓擂。

他麵前是暗淡的客堂，隻要遠一些的廚房亮著一條淺黃色的燈帶，應當是方纔謝問倒水留下的。

聞時擱下杯子轉過甚，看到他揹著門口的光站著，眸光半藏在影子裡，過了半晌，才道：“他在屋裡亂打轉，我那店裡剛好有點藥，讓他跟老毛去拿了。”

他壓得太深了、躲得太遠了。在塵不到眼裡，能夠就是個幼時慣於依靠、大了又忽而陌生的門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