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景承宮中[第1頁/共10頁]

說罷，他忽地將手伸到了秦檀的右耳垂處。他指腹的肌膚，掠過秦檀敏感的耳輪，讓餘悸未消的秦檀小小打了個顫抖。不等秦檀說甚麼，他便將手縮了返來。

帷帳內傳來一陣咳嗽聲，旋即便是一道衰弱朽邁的男聲：“你便是……便是，謝均所說的阿誰……賀秦氏？朕不見怪你。起來吧。”

他腦海如亂麻一團, 慚愧之意又令賀楨的麵孔浮上了不安閒的紅。

秦檀冇發覺到女官打量的眼神，她嗬了一口白氣，單身朝景承宮走去。吉服厚重，沉甸甸的，卻也和緩，不至於讓那夏季的北風吹得她發顫。

秦檀的一顆心幾要跳出嗓子眼，她顧不得禮教端方，提起裙襬，奪路而逃。所幸景承宮的門前，設了數道插屏，她刹時閃身入插屏以後，還可遮擋一二。更榮幸的是，孫小滿公公也被太子趕到了皇後處，景承宮外，並無彆人！

賀老夫人不曉得賀楨與秦檀在書房裡鬨的那一出, 一副喜不自勝模樣。但歡樂了一會兒，老夫人就拉下了臉, 內心有些不是滋味。

賀楨聽到這個數量，心底微沉，暗道一聲“不像話”。須曉得他的年俸也不敷千兩，算上數額豐富的養廉銀子，才堪堪過了千。這個鄉野農夫，一開口就是千兩銀，真是異想天開！

無聲的逆來順受，比狠惡的抗爭更叫人震驚。賀楨心生不忍，立馬寒著臉，道：“將這老農夫送給官府，就說他騙銀子騙到我賀家來了，人瘋瘋顛癲的，說的話都不成信。”

賀楨冇重視到的是，一旁的方素憐諦視著他神情的竄改，手指尖漸漸蜷起。

他暖和淡然的神情，仿如一陣暖陽，讓秦檀亂跳的心垂垂平複了。不知為何，看到謝均，秦檀便找回了本身的明智。

聽小廝說的這麼嚴峻，賀楨嚇了一跳。他顧不得清算衣衫，胡亂披了件外套，就去憐香院看望方素憐，又連夜派人去請大夫。

秦檀給這女官塞了個打賞用的小荷包，道：“謝過姑姑帶路。”

夏季的天陰陰的，鉛灰色的雲如一條條支離破裂的綢緞，披垂在宮闕飛簷之上。厚重的雲絮，將日頭遮去了大半，隻餘層雲裂縫間些許漏出的光束，投照在白玉的長階上。

天子衰弱地掙紮起來，神情扭曲、眼睛大瞪，嘴角流淌著一串涎液。他的手無助地在空中揮動幾下，於某一時候，彷彿脫了線的木偶似的，有力地垂落下去。

她得了謝楨應允，想來此事不難辦到。

但細心想來，這等事情，確切合適太子的風格。宿世秦檀所曉得的太子，便是一個行事不擇手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