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征途漫漫[第1頁/共3頁]

沈瑾瑜道：“皇上看低了微臣，也看低了沈柟。沈柟親身教我十餘載，並非隻為教會微臣拍馬溜鬚、恭維阿諛。外祖父教我的一段話，微臣也曾說與晉王聽過，如果陛下有興趣，微臣倒能夠背上一背。”

他如許淡然的神采，不過便是早就曉得，卻無能為力。

沈瑾瑜道：“天下人的共業，天下人共擔。”

“那要你何用呢？”

“上古聖賢，不掌陰陽之數。腰金衣紫，都生貧賤之家。漂亮才郎，竟配醜貌之婦。萬貫令媛，身後離鄉彆井。才疏學淺，少年落第落第。滿腹文章，到老畢生不第。或繁華，或貧賤，皆由命理必定。若天不得時，則日月無光。地不得時，則草木不生。水不得時，則波浪不靜。人不得時，則運氣不通。若無底子八字，豈能為卿為相。平生皆由命，半點不由人。蜈蚣多足，不及蛇靈。雄雞有翼，飛不及鴉。馬有千裡之馳，非人不能自往。人有百般妙策，無運不能自達。”

“晏嬰身長五尺，封為齊國宰相。韓信力無縛雞，立為漢朝賢臣，卒於陰人之毒手。李廣有射虎之威，到老無封。馮唐有安邦之誌，一世無遇。”

永嘉帝生的一張國字臉，就算是如許的神情，看起來也是無端多了幾分嚴厲，並不敢讓人冒昧。

問道：“那沈柟有冇有教你，如何是一個好的天子？”

沈瑾瑜道：“冇有。”

永嘉帝帶了幾分戲謔道：“那你說說，如何纔是適應？”

沈瑾瑜當真道：“做一個好匹夫。”

沈瑾瑜道：“市道上約莫五文錢。”

沈瑾瑜下跪領旨。

永嘉帝這才命人賜了座，問道：“你師承沈柟，聽人說，你得他多年經心照顧，朕，非常戀慕啊。”

永嘉帝道：“若統統皆是命，你是先皇任命的最後一個京官，還是由你代朕去祭黃河，馬上解纜吧。”

沈瑾瑜心中大石終究落地，此行的目標就在這一句話上。

玄光輕手重腳的端上一碗茶，永嘉帝轉了轉杯子，慢悠悠的喝完，將杯子放下，又心平氣和了起來。

永嘉帝道：“照你這說法，又何來明君，何來昏君呢？大師要比的不過就是運氣罷了。”

“那借使朕想輕稅薄賦，邊疆卻戰亂不竭呢？”

永嘉帝笑道：“朕宮中的一枚雞子，但是要紋銀十兩。”

她立即站起來深深作揖道：“皇上聖明。”

這一番不鹹不淡的對話，奉告她的不過都是這個意義。

沈瑾瑜俄然站起家來，湊到永嘉帝的耳邊道：“我們曾經為了活下來，所做的統統掙紮儘力，都是適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