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那時光，隨他老去[第1頁/共4頁]

雲裡霧裡，李元昊更不明白，搖點頭，乾脆不再扣問。

因而，人間讀書人以頭戴綸巾，腰纏玉帶為光榮，此種看法深切民氣，少有人違背，即便家貧四壁的讀書郎也會毫不鄙吝，采辦玉佩吊掛腰間，哪怕是粗糙的濁玉。

“她就是她啊。”孔唯亭和順的說道，伸手撤下頭上的方巾，卸下腰間的腰帶，拽下佩帶的玉佩，滿頭吵嘴相間的頭髮披垂下來，一身青衣如流水，自上而下，稱身熨帖，不惹灰塵。

“為何讀史？”

孔唯亭笑了笑：“現在不明白不打緊，今後你會漸漸明白體味的，如果真的到了當時，元昊你要記著，恪守本心，不忘初誌。”

如釋重負的孔唯亭去方巾，卸玉帶，下玉佩，一身清爽：“元昊，替為師梳理一下頭髮吧。”

逗留在皇宮內的洪熙官麵龐莊嚴，雖未現身但彷彿看到了些許，衝著孔唯亭分開的方向抱拳。

兩人一同出了乾清宮，風兒襲襲，月兒圓圓。

月光下，清風裡，他渾身流光溢彩，青衣白髮，彷彿吸引了全數的月光韶華。

孔唯亭哈哈一笑：“忘了籌辦，順手在南先生那摸來一個。”

“是啊，當初是我太脆弱。”孔唯亭站起家子，頭髮被李元昊理睬的井井有條，女子畢竟心細：“現在我就去尋她。”

“元昊，二十四朝代歌是甚麼來著？”

李元昊抹了抹眼淚，雙手抱著木梳放在胸口：“先生，您早就該去接師孃了，這些年，她應當過得很苦。”

聽到聲音，孔唯亭未轉頭，在星光下，夜風裡，他舉起一隻手，用力兒握了握，背影冷落。

李元昊像是想起了甚麼：“先生，等一下。”

停下腳步，李元昊緊了緊身上的衣衫，她女子體質，怕冷懼寒。

孔唯亭笑了笑，低頭又昂首，我和她瞭解在十八歲的誇姣光陰，隻一眼便歡樂在心頭，隻一語便甜美非常，她在鞦韆上說出青磚綠瓦，陌上花開香染衣。我便在門窗前對上朱門紫殿，素手摘星霓作裳。當時年青，還覺得那就是永久，隻到分袂，才知愁苦相思，更何堪，蕭瑟清秋節。

還記得第一次見到先生，他從夜裡走來，麵帶淺笑，腳步輕巧，高低打量著她，輕聲說道：“今後，我孔唯亭就是你的先生了。”

兩人站在高處，俯瞰半個燈火光輝的皇宮。

孔唯亭將簪子和鐲子放入懷中，這些年他念著她掛著她，卻也從未籌辦些甚麼，內心有愧。

頃刻之間，那光陰，隨他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