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人頭[第1頁/共3頁]

阿狸走過一條單門的通道，通道的絕頂有一間牢室。

龍陽街上隻要一個陳舊的紅門，這裡便是中書監衛瀾川的府邸。

阿狸扶了扶額頭，長袍掩著的腳底微晃：“為先帝營建黃金觀音像一事，朝中多人反對，還請衛使君多多幫襯。”阿狸到衛瀾川府上，並不是為說這事。隻是此時現在，統統想好的說辭，都健忘了。

說得便是這個意義了。

那人的頭髮擋住了大半張臉，照理說該是極其狼狽落魄的。可坐在雜草堆裡的人，就像是處在斑斕金屋，葳蕤蘭草中，安閒風騷，冇有涓滴不堪之色。

那人見到阿狸，彷彿一驚，冇敢上前，站在垂花門以外。

衛瀾川緊皺長眉：“大膽！如此莽撞！下去領三十板子，”隨後，回身對阿狸道，“殿下，您冇吃驚吧。”

話音方落便有人朗聲道：“殿下，台端光臨，有失遠迎，贖罪贖罪。”

衛瀾川乃北方豪族蘭陵衛氏的宗族長，九胡亂晉，他隨司馬元遷到江左以後，“寄人國土,心常懷慚”。在這類奇妙的心機下，他更是帶著北方世族與吳地世族勢同水火，不時挑釁，到處壓抑，。

用過晚餐以後，衛瀾川又引著阿狸在後花圃裡轉了轉，紅燈白雪，雪打紅梅，倒是有幾分雅意。

阿狸站在樹下暗影中，取出針筒。

說是花圃，實在就是個大梅園，冇甚麼亭台樓閣，來往的丫環侍衛也極少見。又逛了一會兒，阿狸抱了抱雙臂，說是有點冷，便叮嚀了碧螺隨那帶路的丫環去車上給本身取件衣服來。

阿狸實在美意難卻，便留了下來。

而失利的了局，也隻要一個。

此時現在，衛瀾川正用他那雙單眼皮的頎長眼笑眯眯地看著阿狸，解釋著本身有失遠迎的啟事。笑容可掬，非常謙虛：“殿下，臣方纔正在後院給白菜抹紅辣椒粉，一身肮臟，怕衝撞的您，特地沐浴熏香，換了套衣服，這纔沒能到門口驅逐，還望王爺殿下贖罪。”

常常春季，他就會趕著牛車，把他親手醃製的各種鹹菜送到文武百官府上，白菜，大蔥，小蔥，白蘿蔔，胡蘿蔔，青蘿蔔，蘇子葉，蒜頭，牛蒡，桔梗，蕨菜，黑豆，蓮藕，小蠶蛹……種類之多，花腔之繁複，令人望洋興歎，歎爲觀止。

那參阿狸的大臣說得也冇全錯。她是真想與衛瀾川締盟。隻是衛瀾川還不信賴她，到處思疑，多方摸索。

死不瞑目標雙眼，望著阿狸。

不過，今晚，牢外卻有兩個侍衛。

有人靠牆而坐，一身血衣。手腳都被上了枷鎖，鐵鏈小手臂那麼粗，腳上的鐵鏈一頭被釘死在他身後的牆上，另有兩條鎖鏈各穿琵琶骨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