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裂帛[第2頁/共5頁]

凜冬將至，長夜無邊。

阿狸剛走出大殿便看到了站在廊簷劣等待的司馬嫵。

她的母親，是大晉國史上第一名女帝，英才遠略，雷霆手腕。九胡亂晉，母親被逼無法，帶著北方豪族南渡江左，持續晉國鼎祚，其中滋味，多少不易；她的母親，有著這世上最動聽的眼睛，和最涼薄的心；她的母親，親手淩遲了她的父君，三千六百刀……

第四日，一群大臣惴惴不安之時，歌舒瑾卻把司馬嫵領上金殿，親身送她坐上皇位。

“小傻瓜，”阿狸捏捏她的麵龐兒，笑道，“快出來吧，彆讓母皇久等。”

阿狸跪在禦榻前，一雙不太大的眼睛充滿血絲，她已經三日都冇如何閤眼了。

司馬元垂憐地摸摸她的頭，淺笑道：“叫阿嫵過來，那孩子年紀小，甚是不讓朕費心。”

終究他來到了近前，站在大殿門口，撣了撣大氅上的雪花，落下風帽。

天曦二十三年，司馬元駕崩紫光殿。

這天下本該是他的。

他唇角隱笑，如畫中最慈悲的佛陀普通。

她哭得慘痛，曇醒之的神采也愈發丟臉。

她都已經決定了，可母皇不信她。母皇謾罵她早逝的父君，她將來的夫君，她未出世的孩子，乃至連母皇本身也一同加上。

是司馬嫵的聲音。

八方歸附，四夷來王，她將振袖遮天，一統江山，君臨天下！

遠處有人踏雪夜歌。

六合知己，她早已偶然皇位。並且她早想好了，待小妹擔當大統以後，她就捲鋪蓋分開台城，山高水遠，有多遠走多遠。最好是漂洋過海到爪哇國，養一群猴子，落日椰風，了結平生。

就算不知女帝司馬元，不知太女司馬嫵，也冇人不知荊州刺使——歌舒瑾。

司馬嫵躲在曇醒之懷裡，並不顫栗，隻是雙眼板滯地望著宮牆。牆壁的那一側便是紫光殿，皇姐她還好麼……

他的歌聲如此好聽，真的會是個惡魔嗎？

阿狸不消想，也曉得這故意之人大略包含著本身。

“彆叫我陛下，我不要做天子！”司馬嫵發瘋地跳起來，一把推開那宮女，大呼，“滾，都給我滾下去！”

那一日的後半夜，紫光殿中產生的事成為皇家秘辛。

紫光殿中隻要歌舒瑾，和十五歲的少女阿狸。

太醫說，隻能儘人事，待天命。

這一隨便的行動，卻讓一旁的曇醒之眼色微變，多了幾分的警戒。司馬嫵冇重視到，阿狸倒是全都看在眼裡，她本還想幫司馬嫵係一係脖子上的大氅帶兒，想了想，還是難堪地收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