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女帝師二(24)[第1頁/共6頁]

太後見我久不落筆，便笑道：“說是來作畫的，如何建議呆來？”

我淺笑道：“太後風韻卓犖，彷彿神仙。臣女一支凡筆，恐難勾畫太後姿容，故此還需考慮，請太後恕罪。”

左臉貼在粗糙的冊頁上，灰塵嗆得我咳了兩聲。肉痛更盛，幾已不能坐起。紅芯隻是不適合在宮中奉侍罷了，其弊端遠不致死。她是我遣出宮的，她是我殺死的！我明顯曉得熙平心機陰沉，手腕暴虐，我為甚麼要遣她回府？熙平錯了，我難道更錯？大錯特錯！

芳馨一怔，低頭道：“是。奴婢胡塗。”

慧珠道：“既然是她本身出錯在先，那便誰也怨不得。是了，另有一件喪事要稟告大人。信王世子已經定下婚事了。”

我擺脫內監的攙扶，冷冷道：“姑姑怎的到這裡來了？”

兩個內監忙一左一右架住我，方不至於顛仆。隻見一個青白人影從烏黑的角落裡閃了出來，盈盈道了萬福：“大人何至於如此驚駭？”

慧珠道：“是。”

紫菡道：“奴婢本來是在奉侍陛下用膳的，俄然傳聞女人在金水門暈了疇昔，忙求了陛下過來瞧瞧。反正那邊另有張女禦，也用不著奴婢。”

慧珠道：“大人從太後宮裡出來，便急倉促來到文瀾閣。長公主殿下想和大人談說兩句，卻尋不到人。奴婢隻要自作主張，到文瀾閣來了。”

芳馨的話言猶在耳：“趕出宮不過是極小的獎懲，依宮規，違逆的奴婢，打死也不為過。”

我命兩個小內監退下，引慧珠來到小小南窗下的條桌旁。桌上有堆疊如山的古籍，書塵悠遊，飄飄然無所依托。我故意遁藏熙平長公主，竟還是躲不開。

四月十五日，按例隨帝後去拜見太後。皇後固然身子不好，卻也用胭脂撐出好色彩，勉強去了。熙平長公主更是如往昔般早早入宮了。

我嗯了一聲，換了一本書翻著：“甚好。姑姑另有何事？”

紫菡不捨道：“奴婢想陪著女人。”

芳馨大驚，瞠目無語。很久方沉聲道：“女人是狐疑——”

太後道：“你的畫技或許不如館中畫師，但本宮隻取你畫中的新意。你為昇平所繪的像本宮看了，既要寫實又不能刺心，畫得很好。那火器美人圖，更顯出你博采眾長，胸有丘壑。”

慧珠道：“是。奴婢辭職。”

口中又黏又苦，連感喟亦是苦的：“太醫來過了麼？”

我驚詫道：“如何簡公公來了我冇聞聲？你們也不奉告我？”

【第十八節 隱初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