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女帝師二(18)[第1頁/共6頁]

西偏殿上首的紅木長桌上擺了一隻刻花青瓷小香爐、兩碟生果和兩盤用金箔紙折得極邃密的小玩物。香爐兩旁的曼陀羅花堆塑釉裡紅的燭台上，暗紅的苗條花瓣和細如髮絲的柱蕊，彷彿奮力伸長的十指，有力地攥住最後一縷亡魂。金箔紙熠熠生光，蓮花香爐中，一左一右豎著六炷檀香，已將燃儘。

皇後溫言道：“起來吧。你不必自責，若當初從未想起此事，那皇太子和公主豈不是枉死？你為國儘忠，本宮隻要欣喜，並無不快。”

我淺笑道：“她已因前事受罰，現在既做得好，便不能不賞。”

我淺笑道：“臣女該早些來向娘娘存候，是臣女忽視了。臣女本日來，一是交還娘娘一樣東西，二是覆命。”說罷從袖中取出一隻小荷包，從中倒出一枚細細的白玉戒指，說道，“這隻玉戒，臣女曾見娘娘戴在小指上。臣女昨日偶拾，特來償還娘娘。”

走近最後一道紗幕，忽聽昇平長公主在內裡道：“這玫瑰的香氣如何？前幾天孤已命人送了一些去永和宮。”

純兒笑道：“長公主和我們女人是舊識。”說罷，自知講錯，忙抿嘴低下頭去。

安平公主是太祖的長女，因參與長兄驍王高思諫的謀反，被天子用微炮轟成了肉泥，早已被逐出宗譜，世上再也冇有安平公主此人。我聽她將我比作叛臣，頓覺心頭不快，但是轉念一想，我生來便是驍王黨，現在又為安平公主的同母mm熙平長公主效力，如有幾分像安平，倒也不是好事。

皇後薄施脂粉，卻抹得不大勻，仍透出暗沉的神采。雙頰微微凸起，雙眉緊急於目，即便是經心形貌的柳煙眉，也不能沖淡這張麵孔上的焦炙自傷、衰弱有力，甚而還增加了一絲狷介與邪魅：“讀一些，靜一埋頭。朱大人有些日子冇來了。”

長桌上固然冇有靈位，我也曉得皇後祭的是舞陽君戰役陽公主。我微微一笑道：“無妨。”遂在心中冷靜祝禱，端端方正地敬上兩炷香。又撫著燭台上的曼陀羅花輕聲曼道：“此岸花……”

皇後淡然道：“本宮傳聞，是你先發覺那小蝦兒有異，命掖庭屬去查驗，刑部方有效武之地。依本宮看，你功績最大，不必忸捏。”

我笑道：“殿下那一日不是問臣女，兩宮會如何保殿下平生安樂麼？臣女歸去便遇見采薇mm。皇後剋日幾次召采薇mm進宮，其企圖如何，能夠想見。”

那宮女道：“怎敢勞煩大人。”

紫菡在一旁悄悄一鼓掌，插口道：“當時奴婢在一旁見到如許一幅奇特的畫像，實在為女人捏著一把汗。想不到殿下見了竟然歡樂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