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女帝師一(43)[第3頁/共6頁]

我留步道：“為何如許說？”

我歎道：“她出宮日久，又不能隨便入宮，我怎能與她來往？”

紅日西斜，屋裡垂垂暗沉。史易珠仍不轉頭，乾脆將擱架上的陳列一一打量：“這麼多皇商，也隻要我們史家得了貴妃娘孃的召見。我自是盼著貴妃能將我重新選入宮。”

小西道：“女人走得越來越慢，中間也不曉得歎了幾百聲。女人若不肯見她，奴婢便歸去奉告紅芯姐姐，隻說女人有事絆住了。”

史易珠隻是笑笑，不置一詞。淑優還弓著腰，捧著禮品的雙臂已然顫抖。我這才命綠萼將禮盒收了，並道了謝。史易珠道：“疇前姐姐都是叫我易珠mm，現在卻叫女人了，好不陌生。”

我哼了一聲，笑道：“你倒門清，去吧。”小西如蒙赦令，一溜煙兒去了。

史易珠施施然用帕子擦了擦手：“我雖是盼望重入宮闈，但有於錦素在，此事難協。或許此生都無緣再與姐姐如許的聰明人同事，倒不如傾慕訂交，如此閨閣當中，也不虛度。mm大膽說了幾句至心話，但望得姐姐幾分諒解。姐姐閒暇出宮時，還望來臨敝府，mm必當掃徑移花、煮酒烹茶以待。”

史易珠道：“陸貴妃新理內宮，見我們家客歲在南邊采買的緞子比前年為多，錢卻少花了，故此召進宮細心扣問。”

我單獨坐在南廂，細心回味，感慨萬千。若當初周貴妃使錦素去奉侍義陽公主，史易珠去奉侍皇宗子，或許現在被趕出宮的就是我。又或許我們三個相安無事，和諧無間。“如果”，不過是岔路盛景，徒增人的憤恨罷了。

錦素嘲笑道：“她出宮之時，我們都未曾送彆。現在她可貴進宮，竟來拜訪姐姐，可見姐姐有她看重的好處！她既來拜，姐姐就該以禮相待，不必為我擔一個無禮的惡名！”

我拈了一片柚子瓤：“微末之人，不敢攀附。”

信封在天光下有藐小縱橫的紋路，印出淺淺的雙魚形信箋表麵，似含情素，悄悄待人拆閱。我不覺吟道：“客從遠方來，遺我雙鯉魚。呼兒烹鯉魚，中有尺素書。”[73]說罷從針簍中翻出一柄小銀剪，將信封裁了，但見內裡是一張雙魚形的青白箋。我和啟春謹慎拆解，信箋上寥寥兩行字，筆鋒龐雜，歪傾斜斜，顯是倉促寫就。

啟春雙眸微合，櫻唇緊閉，好一會兒方道：“如此我們不能冒然幫采薇送信，還是先看看這信中寫的是甚麼。”說罷將信壓平，慎重地放在小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