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女帝師一(36)[第3頁/共6頁]

太後想了想道：“本宮記得前些日子出宮丁憂的史女巡頗通理財之道，現在這位朱女巡竟通國事，公然是女中君子。”又向周貴妃道，“朱大人既為女官之首，用度也該添些纔是。”

空蕩蕩的水麵上另有寸許厚的浮冰，兩隻天鵝早便飛去南邊過冬了。北遊廊下，幾個宮人正說談笑笑，牆後便是守坤宮的後花圃。我忽覺一陣光榮，紅牆圍住的守坤宮，不過是個富麗的疆場。以慎媛的平淡和樸直，能早日脫出，何嘗不是功德。這麼想著，不由吵嘴一揚，“當日在濟慈宮，娘娘說已經斷唸了。現在看來，她隻是盼望本身能斷念罷了。”

自我進宮，從未與她伶仃深談。不知為何，她竟肯將舊年的傷痛說與我聽。我一時未解，隻得回道：“臣女能體味娘孃的情意。”

慎媛還是不答。我不再說話，隻冷靜站在她身後。很久，方聽慎媛道：“她說，她年紀長我很多，我這式微病體，怕是要死在她前頭。我這形貌……她不屑仇恨於我，隻是不幸我罷了。若不是太後叮嚀，她實在不肯踏入這曆星樓一步。”

太後道：“那也冇錯。隻是敬媛當年是陪侍的丫頭，先帝即位以後，才得了這個位分。雖說馳名分，但扶養卻有限。曆星樓與敬媛的景象大不不異，考慮著添些也好。”

轉頭一瞧，卻見周貴妃單獨一人站在不遠處。大氅上的明珠，顆顆渾圓溫潤，卻在豔陽下華光儘斂。想是她夙來習武，練成了走路無聲的工夫。但是她自矜身份，並不冒然靠近。我忙上前施禮，見她身邊連個丫頭也冇有，不由問道：“娘娘怎的獨安閒此？”

慎媛淡然一笑：“傳聞你升為女史，恭喜。”

慎媛微微嘲笑：“不錯，雷霆雨露，莫非皇恩。”

太後笑道：“這裡冷，進屋說話吧。”

太後也不換衣，隻添了件家常錦襖。宜修帶領世人奉茶。太後漱了口，方向周貴妃道：“後宮還好管麼？”

小九道：“貴妃娘娘還在寢殿中。”

這喜信來得太俄然，我眼看著周遭一張張笑容，有些不知所措。

我笑道：“姑姑說話做事，向來有分寸。走吧。”

太後招手讓高曜上前，親身抱他上榻，又拿了茯苓餅遞給他。高曜恭敬謝過，方靠在太後懷中漸漸吃了起來。太後笑望著高曜好一會兒，方昂首向周貴妃道：“本宮記得今春選了四位女巡進宮，現在卻隻剩了兩位。過了年也該再選幾位出去，現在添了一名公主，你們更加不得閒，再封幾個女官，公主們也有個玩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