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女帝師一(34)[第1頁/共6頁]

我歎道：“幸而陛下還算心疼二殿下，我也能放心一些。”

現在高曜站在我麵前，臉上儘是哀痛和迷惑，飽滿柔滑的雙頰另有淚痕。李氏站在一邊，麵有難色：“殿下高傲書房返來便哭了一場，隻怕是在夫子那邊受了委曲。”

小錢道：“我們大人自從傳聞娘娘被困在宮裡，急得寢食難安，日夜考慮能進宮來看望娘孃的體例。”

天子道：“朕對不住皇後……”

天子道：“朕曉得，皇後受委曲了。”

過了好久，都冇聞聲皇後答話，隻瞥見皇後的寢衣傾瀉於地，耳中能清楚地聞聲她因驚懼而收回的抽泣之聲。天子續道：“所犯四罪，私吞軍田，中飽私囊；貪汙軍餉，臧貨放貸；懶惰軍情，縱敵深切；治軍不嚴，獎懲失度；公報私仇，草菅性命；貽誤軍機，至功虧一簣。凡此五罪，你父親實不宜再領軍，朕已將他廢為庶人。本當正法，但念及武英候昔日的功績和你我多年的伉儷之情，朕且留著他的性命，在京中安度暮年。”

所謂學倌，便是在大書房中服侍夫子筆墨的內監。自皇後退位，宮人們固然口舌紛繁，卻始終不敢在妃嬪皇子麵前公開群情。這兩個學倌竟然在定乾宮的大書房中毫無顧忌地結論立儲之事，更教皇子聽聞，委實膽小包天。

我慎重道：“這恰是我要與姑姑說的。本來我來見皇後就是為了此事。”

鹹平十年十一月，皇後自請退位為媛，居於濟慈宮北麵的曆星樓中，天子賜封號為慎。陸貴妃生了一名公主，封號華陽。

斷斷續續下了半個月的雪，明天好輕易才放晴。我方纔命人搬了椅子放在院中，看著丫頭們晾曬衣被。暖陽在背，隻覺本身也是箱櫃中一件久不見天日的衣裳。剋日皇後退位，朝中也措置了幾個老臣。傳聞他們大多大哥衰邁，天子倒冇有正法他們，最多放逐。最讓我欣喜的是，熙平長公主仍然高貴如昔。而我，還是從七品女巡。因華陽公主的出世，天子非常高興，加賞百官，厚賜宮人。前朝與後宮的風波，就此安定。

見我要走，惠仙頓時有些不知所措：“大人……”

芳馨隨口道：“放心歡愉？那都要看陛下的意義。隻要陛下纔是後宮之主，天下之主。若陛下不讓人安生，即便貴為皇後與太後，也無可何如。”說著便要關門，見我一動不動地呆看著她，不覺臉紅道，“奴婢胡說的，女人隨便一聽，不成當真。”

皇後張口結舌，仍舊不肯罷休。天子左腿一震，皇後頓時狼狽仰倒：“皇後向來於前朝之事不甚體貼，現在倒肯為武英侯討情。有這番討情的工夫，當初何未幾多規勸你父親。此時來求，為時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