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第1頁/共4頁]

要說他與這長姐馮嫻的恩仇，乃是從小便種下的。他乃嫡宗子，自小受寵，爹孃將好東西一窩蜂地往他手裡送。而他這長了六歲的長姐因著妒忌，冇少給他下絆子，他掏個鳥窩、偷吃口酒等的調皮事都是她背後奉告的爹孃。年事愈長，她手腳亦不誠懇起來，今兒偷他個硯台，明兒藏他個玉筆，幸虧還是官宦人家的嫡女，說出去都嫌丟人！

馮佟氏恨鐵不成鋼，伸著指頭戳他腦門兒：“你瞅瞅，你瞅瞅，你是那耗子轉世的？膽量小的，那是你爹！還能吃了你不成？”

轉眼臘八節至，風寒天寒，房簷樹梢上皆掛滿了霜，一片素裹。馮府天未亮便開了火，幾個下人往爐子上烤烤手，嗬了幾口氣便忙活開來。端出初三便泡好的紅棗湯，往裡加進白米、粳米、菱米、紅江豆、白果、落花生、核桃仁，煮起臘八粥來。

“老爺呢？”

一回身，不由怔住。馮安不知何時來了角門口，幫手扶門框，眼裡含淚，咬著嘴呆呆望著咬白。

馮佟氏暗自點頭：“府裡找遍了都冇有，定是有那手腳不誠懇的下人拐去賣了。”

馮佟氏哪能不知貳內心的小九九，挑眉道：“如何？冬寒料峭的，不在府裡莫非去街上喝風？”

宋嬤嬤笑著道：“老爺休沐三日，今兒便起得遲些。”

“甚麼呀，你說甚麼呢？”馮嫻心虛，這時候哪能承認。

馮佟氏頭頂挑心髻，身著硃紅對襟大袖褙子，上繡纏枝斑紋，雍容喜慶。

讓馮佟氏瞞著馮安，馮元皺眉跟著下人去了角門外。地上一片血肉恍惚，間雜著烏黑絨毛，咬白已是命喪車輪下了。他一陣唏噓，想著他日再尋一尋那突厥人，探聽下另有冇有獅子貓了，隻是不知那突厥人還在不在汴京了。

穩了穩心神，她佯作憤恚道：“我就是想抱抱它，可它怕我，就跑了，這鈴鐺也是它自個兒掉的。因為這你就要怪到我頭上？可冤死我了！”

“收起你那吊兒郎當的販子樣兒。”馮佟氏皺眉，瞧他仍不覺得然，恐嚇道：“你爹這幾日休沐，此時正洗漱著，斯須便來了，到時有你好果子吃！”

“吃甚麼？”馮元案首闊步入了正廳，隨口問道。

“嗯。”馮佟氏點點頭，“臘八粥熬好了罷？奶孃你裝些送去魏國公府。”

他也不睬丫環問安，一腳踹開房門，蹭蹭蹭奔到馮嫻麵前，抓住她胳膊用力兒晃著，咬牙詰責：“是不是你害死了咬白？”

馮嫻暗自對勁，將那咬白從被子裡取出來後，才發明竟冇了氣。她惶恐不已，既怕幺弟尋自個兒算賬，又怕爹孃吵架，暗忖一番後，便將咬白藏在衣衫裡，偷溜到角門處，趁下人不重視，憋足勁兒掄起胳膊，將死了的咬白扔出了院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