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菱兒[第1頁/共3頁]

綠鶯先時憑著一股意氣，可待那香爐真要砸下去時，她忽地想到，殺人是要償命的啊。這一滯的工夫，劉宋氏也回過神來，心內不住嘲笑。哼，就不信你個賤蹄子還真敢一命換一命。

所謂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瞧著伸過來的嫩白小手，綠鶯心內震驚。這菱兒年方一十二，常日與她爹孃的性子都是極馴良。

她卸了釵環籌算寢息，忽地“吱嘎”一聲房門被推開。

這日晚間，綠鶯穿完山查，正梳理著綵線，籌算給菱兒繡個荷包。菱兒曉得她技術好，頭幾日專門找她求的。

待翻開包著的帕子，竟暴露個明白饅頭來。

嘻嘻一笑，她喜滋滋昂首喚道：“菱兒妹......朱、朱員外？”

想必又是太太來了，是還冇唾罵夠？麵無神采地抬開端，綠鶯有些不測。

將茶盞放下，她半晌未停，又興高采烈地提及來：“這馮二老爺，前些日子被派到豐台縣督剿匪患，今兒纔回城。我正幸虧城門口賣麻頭酥，有幸目睹了這馮大人的風采，雖早已年過而立，卻仍不顯老成，瞧起來還是個俏郎君呢。”

“是你？”來人竟是將劉府東配房賃去的玉家女兒玉菱兒。

綠鶯閉上眼，嘴角掛著甜笑，模糊想起幼時的日子，當時候娘還在呢，一家子其樂融融，多好啊......

“姐姐餓壞了罷？快吃，雖冷了些，可總能充充饑。”

纔來汴京不久，每日與媽媽周旋，綠鶯那裡曉得這些，隻點頭作不知。

待到醒來時，已是酉時末端。她眨眨眼坐起家，捂著被餓得生疼的肚子，她慘笑，不吃也好，餓死落個明淨。

說完才感覺自個兒一個女人家這般群情男人不當，菱兒手揪扯著帕子，紅著臉低下了頭。

腳步踏實地回了她住的後罩房，綠鶯將門緊緊闔上。轉過身踉蹌了幾步來到床邊，猛撲在上頭嗚嗚哭了起來。

綠鶯一喜，吃緊抓住她手，仰臉問道：“甚麼？”

抱著膝，蜷成一團，她抖著唇，眼淚撲簌簌往下落，抬頭望著天道：“為甚麼旁人都能獲得父母疼寵，恰好我就要被賣到這吃人的地兒？娘，女兒想你，女兒好想去天上找你啊。”

兩人都有些難言，命好命賴終是不由己。

她雖因貧苦生得身板肥胖麵饑黃，可麵貌卻甚是調皮聰明，此時更是一副與有榮焉的天真模樣，綠鶯心內垂憐。笑了笑，拉起菱兒的手與她挨坐於榻上，“你是個良善的，今後咱倆就做姐妹罷。有福共享，有難同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