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簫聲何處[第1頁/共4頁]

那奇特的感受再次呈現，她彷彿瞥見那劍上的鮮血一滴一滴，遲緩地滴落在馬車內鋪的白錦上，與她先前吐出的血一起，垂垂染紅了車內的統統，而車外的統統透過那被染得鮮紅的車廂投射出去，將那些持刀的歹人麵龐勾畫地非常清楚，乃至他們殺紅的眼睛裡倒影著的人影都非常清楚。

王眉竭儘儘力調劑著本身的呼吸，一邊側耳細心聆聽窗外的動靜，另一邊，掩在袖中的右手再次握緊那片冰冷，固然不知方纔本身如何出險，但定是與這袖中所藏玉牌有關。這玉牌，莫非真如阿誰羽士所講，有所奇異？

“啊！……”

但她仍不由下認識地再次緊了緊攥拳的右手，她的緊握，卻也讓之前殘留在手上的血跡順動手指的紋路滴落，未等她發明右手上感染的殘血無聲無息的浸入了那片冰冷，疇火線火線不竭傳來的驚叫聲和砍殺聲，以及每一聲驚叫後都會響起臨死前的嗟歎便占有了她全數的心神。

王眉頭抵著圓嫗的胸口，大口喘氣，試圖壓下喉間的咳嗽。同時儘力禁止著內心的驚駭，貝齒死死咬住顫抖的唇，將因驚嚇幾乎脫口而出的驚叫生生嚥了下去。

心下這疑問一現，王眉便想將玉牌拿出細心檢察。隻是……王眉看了看神采慘白的圓嫗，明顯已經被之前的箭羽嚇壞，如果玉牌真有甚麼異象，恐怕圓嫗會再次失聲尖叫起來，是以她隻得壓下激烈的獵奇心。

但是――“咳咳咳咳……”

“女郎……”

答覆之人的聲音剛落，王眉便聽到從車尾傳來的一聲慘叫。而後便是兵戎相擊之響，刀斧入肉之聲，馬嘶人喝訂交於耳。

一陣笛音緩緩傳來，降落的調子安撫著王眉因墮入幻景而狂跳的心，柯亭笛*聲彷彿來自遠方，似是曉得聽者心中惶恐，它本來並不明快的調子此時極其舒緩地響起，仿若戀人間的喁喁私語，令王眉不由想起阿誰白衣飄然的人……

王眉麵前血紅一片，不但是這幾日熟諳的人，那血泊中躺著的另有無數不識臉孔的身影，乃至另有一些扭曲的肢體，並非人形，而離著她比來的處所，阿母，阿父，大兄，圓嫗……

阿母的話在她耳邊反響：“阿眉，嫡女宗婦之責，掌家、審時、度世，男兒之智勇我等亦需雙全。恐、慌、亂無益解憂。如遇險情，汝需先靜而後決，父母兄長不能伴汝平生耳。”

不知是方纔撲倒圓嫗的行動太猛，還是她方纔吐血的原因，本來就堆積在她胸腔的那股咳意竟是再也壓不住，王眉死命地咳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