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邀醉曲（3）[第1頁/共3頁]

流珠拿著銀筷的手忍不住顫栗，額前也被濃烈的炭火烤出了汗珠，她夾起一塊厚薄均勻的精瘦羊肉放鼎鍋裡，那薄薄的羊肉片兒很快燙得捲起，在滾燙的沸水裡浮上浮下。

菁蕪膩煩道：“好一條國後的忠厚狗啊！她死都死了，你還這麼護著她，國後再有本事如何，莫不成還能化為冤魂跳舞？我家的娘娘那就是水上蓮花，彆說這戔戔羽衣舞，就是天上仙女跳的舞，她都會跳，到時候讓國主意了，不將國主迷得神魂倒置纔怪。”

更甚的是，彩闌苑統統的重活臟活都丟給她，略微不謹慎，就被菁蕪抽打。

菁蕪一把抓住了流珠的手用力往鼎鍋上按，“給娘娘炙羊肉，要炙到甚麼時候呢？難不成要餓死我們娘娘不成？”

窅美人拍案而起，目光如毒，“好一雙清秀的爪子！好一個忠貞的奴婢！昭惠國後骸骨未寒，你這雙臟手就攀上了國主的龍袍，昭惠國後不能經驗你，本宮便替她好好教誨教誨你！來人！將她的手煮成熟蹄子！再剁了餵魚！”

這一天，窅美人帶流珠直入瑤光殿，逼流珠取出《霓裳羽衣舞》舞譜，流珠懾於她的淫威，不得已將國後生前繪製的羽衣舞譜交了出來。

隻是，她心如滴血，《霓裳羽衣歌》的曲與舞，都耗儘了國後的畢生精力，怎能如此等閒被人奪走？她好不心甘，好不心甘。

“不敢……不敢攀附國主……”流珠渾身盜汗，神采煞白，身子搖搖欲墜，終是暈了疇昔。

窅美人一張錐子臉驚得扭曲變形，忙跪下道：“嬪妾隻是經驗奴婢，汙了聖尊後清聽……”

“也不會……也不會練出國後的舞姿。”

“是。宮裡有的是冰水呢！”

流珠一聲慘叫，手心手背的熾熱感讓她幾近暈厥，她顫抖著跪下，滿臉是淚，哀哀哭訴道：“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給本宮看好了，務必羈繫好她，不準這個狐媚子再靠近國主！”

“胡說！”窅美人氣急，又是一巴掌，直打得流珠眼冒金星，鬢髮狼藉。

聖尊後鬢髮白了大半，本來就在病中，本日看著夏季的陽光溫暖，纔出來走一走，不經心聽到如許一段話，氣得渾身亂顫，指著窅美人厲聲道：“宮中甚麼時候養了這麼一條毒蛇？哀家竟然不曉得！”

如此下來，流珠在彩闌苑中一每天熬著，受儘欺侮與折磨的日子彷彿永久也冇有出頭，她的雙手起了水泡、發膿腐敗，隻能草草地包紮一下便被差遣乾活，而比身材上欺侮更讓她痛苦的是——窅美人對她精力的培植，窅美人脾氣暴戾，幾次無常，笑與狠隻在轉眼之間，直叫人膽戰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