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芳心澀（5）[第1頁/共3頁]

姐姐……姐姐香消玉殞了……她國色天香，是墜落人間的仙子，上天也要收她迴天上宮闕為仙吧……

兩人垂淚凝睇，很久無語，國主身邊的姚海拂了拂手中的麈尾，低聲提示道：“官家，小娘子已在此跪了兩個時候了……”

國主心中急痛，疾走上前，紅羅帳中，握住了國後的手，渾不知已將國後的肥胖手腕拽得咯咯作響，他痛心腸安撫著國後肥胖蕉萃的容顏，語聲已止不住哽咽，“你笑起來真都雅，你知不曉得，朕恨不得折了半生的壽命，來換來你的一次笑靨，朕等了這麼久，終究比及你笑了。”

周嘉敏的身子震了一震，再震了一震，她的心已如死灰，可她從國主的臉上看到了比死還要有望的悲愴，他憂憐的眸子中已經毫無光彩，唯有落寞和斷交，是如何的蕭索和酸楚才讓他如此心灰意冷？於生有望？

國主淚水奔湧而出，檀郎，檀郎，這一聲密切的呼喊還是在情到濃處、兩廂溫存的時候，娥皇纔會如許呼喊他。

但是，至死，姐姐也不肯定見她一眼。

紅楓墜落，飄滿了台階，也飄灑在她的身上，跪在殿外的宮娥婢從皆已散去，唯有她一向跪在廊下，跪成了一尊木雕泥塑的人兒，跪成了風中搖擺的一瓣木槿。

國後微微搖了點頭，目中閃著晶瑩的淚花，或許，人在臨彆之時，反倒是擺脫，反倒是隻懷念生前的好，她氣味微小，吐氣如絲，“身外之物，臣妾向來不看中，臣妾將這兩樣交與檀郎……還望檀郎能多保重……”

她抬起淚眼，望向蒼茫縹緲的天空，恢弘宮闕，簷角相啄，淼茫無邊，高遠的空中飛過一陣陣大雁，和著宮中的哀哀的抽泣聲，引頸高歌，又遙遙消逝在天涯。

她柔情道：“檀郎，你是福澤庇佑的萬歲天子，怎能因為臣妾而說出如許的胡話？”

國後與國主朝夕相處，從未曾瞥見他落淚，此時見了更加是傷感，轉過甚對流珠低低道：“流珠，去將本宮的焦尾琴取了過來。”

周嘉敏探病有望，每日隻好到寺院前，跪在佛像前，謄經抄書，為姐姐祈福……

“她要跪著就跪著，要不跪著就去掖庭思疇昔吧。”國主沉吟了半晌，降落說道，冷酷地看了周嘉敏一眼，大步拜彆。

國主抱住她，痛極而泣，“彆說這兩樣東西，就是這天下統統的寶貝，隻要你想要的，朕都給你取了來。”

國後溫情地笑了笑，艱钜地說道：“臣妾此生無憾……能夠嫁給檀郎是臣妾的平生所願……臣妾何德何能能獲得檀郎專寵十年？想來天下女子的繁華，也莫過於此了……唯有不敷的……是宣兒殤世，臣妾也將與世告彆……臣妾無以回報，隻能等來生來世，銜草結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