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成大禮（2）[第1頁/共2頁]

這一日，府上來了宮中黃門內監，那內監傳聞周家令媛精於琴理，特請入宮為皇上慶誕。娥皇即使各式不樂意，可苦於皇命難違，不得不入宮獻琴藝。

廊下宮人有序穿越，端著各色食盒，行色倉促。

彆的嬪妃順次而坐，衣鬢香影，燦若雲霞，皇子皇女亦坐了滿滿兩列。

娥皇度量玉壺琵琶，躬身施禮後，苗條的手指悄悄撥了一聲，如同盛裝珍珠的囊袋戛然扯破，珍珠迸落在金盤中，聲音清脆，餘音繞耳。

天子端倪明朗，端坐首位，皇後坐於他身側，著硃紅色盛服，綰靈凰髻，綴朝陽九鳳掛珠釵。

周宗大人受邀，攜夫人和小女坐於席間，嘉敏坐在廊後，她小小的身量，看不到前麵演出的是甚麼節目，死力踮起腳尖，看著四周的熱烈，終究比及姐姐演出節目了，嘉敏儘是等候，想姐姐定然會不負眾望，大展技藝。

一聲連著一聲如秋雁長鳴，婉轉高遠；又似圓月之下的猿猴夜啼，清幽雋永。

滿耳歌樂，滿樓珠翠，珠寶晶瑩、黃金光輝，繁華鼎盛，氣象萬新，如同天上宮闕，人間瑤池。

娥皇隻是勉強笑了一笑，嘉敏踮起腳，撫著姐姐的臉，心疼道：“姐姐清臒了好多呢，是不是金陵城中的飲食不好？”

盛樂鏘鏘，吉祥紫煙環繞宮樓，彩纛魚龍旗號華盛。

天子閉目，沉浸在絃聲的美好境地中，聽得絃聲垂垂止息，彷彿是溪流奔湧到了天涯，杳杳迷茫，叫人無處可尋，心中俄然生出無儘的悵惘。

轉軸撥絃數聲，絃音一轉，彷彿將人帶進了高山流水的瑤池中，隻能聽聞溪水潺潺活動。

滿室的燭火搖擺，映照得娥皇光彩照人，彷彿神妃仙子。

禁衛威武，寂然林立。

琵琶聲音飄飄搖颻，略有舒緩之意，俄然一陣陣丁丁火急之聲，如環佩仙音。

天子大悅，舉杯應道：“皇後的祝禱之意，朕領了！”言罷將杯中的瓊瑤玉漿一飲而儘。

回到揚州以後，娥皇就病倒了，每日裡躲在閨閣中，習樂律，染筆墨，得了最無藥可救的相思病，同那江南的梅雨般，纏纏綿綿，久久不見好轉。

嘉敏收起了貪玩的心機，娥皇卻還是是春愁黯黯，過江時，回顧忘著那連亙起伏的群山，見山色蒼茫，空濛蒼蒼，心下更加悵惘，心中低低唸叨：“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君可知？我心已有所屬。唉，君不知！”

娥皇微微一笑，搖了點頭：“不是的。”

娥皇更加垂憐小妹，牽著她的小手上了船，回顧一望，金陵城雲樓鴛瓦，離宮彆館銜接不斷，門路飛閣迴旋連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