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全詞

水龍吟 再送蓀友南還①[第1頁/共1頁]

納蘭起筆一句“人生南北真如夢”,是千古文人騷人的慣常感慨。接下來的“白波東逝,鳥啼花落,任他日暮”,任光陰如何消逝,任花著花落,任日月更迭,大有不問世事的歸隱之意。

【典評】

下片首句即轉而回想舊事。玉繩是星名,為北鬥七星之鬥勺,亦泛指群星。緊閉著柴門,深夜時分仍然不捨睡去,挑燈暢談,那樣的光陰嗬,已經一去不複返。

彆酒盈觴,一聲將息,送君歸去。便煙波萬頃,半帆殘月,幾次顧,相思否。

可憶柴門深閉,玉繩低④、剪燈夜雨。浮生如此,彆多會少,不如莫遇。

詞境美好,因為流失的光陰而添了幾分憂愁。此情此景下,納蘭感慨道,“彆酒盈觴,一聲將息,送君歸去”,點瞭然本詞離彆的主題。

【註解】

人生南北真如夢,但臥金山高處②。白波東逝③,鳥啼花落,任他日暮。

清康熙二十四年(1685年)四月,納蘭老友嚴繩孫告假南歸,臨去“入辭容若時,(傍)無餘人,相與敘平生之聚散,究人事之終始,語有所及,愴然傷懷”。(《致納蘭哀詞》)。嚴繩孫年長納蘭三十二歲,意氣相投、豪情深厚,可見納蘭是重情重義之人。這首詞恰是表達了這類朋友彆離時的愴然之情。

⑥金戈鐵馬:金屬製的戈,配有鐵甲的戰馬。指戰役。

①蓀友:即嚴繩孫,自號勾吳嚴四,又號藕蕩白叟、藕蕩漁人。江蘇無錫人。清初墨客、文學家、畫家,與朱彝尊、薑宸英號為“江南三布衣”。

③白波:水流,這裡喻指光陰。

④玉繩低:意為夜色已深。玉繩,星名,北鬥七星之鬥勺,在北鬥第五星玉衡之北,即天乙、太乙二星,也泛指群星。

“愁對西軒,荔牆葉暗,傍晚風雨。”納蘭的白描述景,實在活潑而富有畫麵感。現在就要彆離,“愁”、“暗”、“風雨”這些字眼將氛圍襯著得像極了氤氳的烏雲,為不捨之情添了多少悲觀。篇末一句“更何堪幾處,金戈鐵馬,把苦楚助”分歧於其他納蘭詞,有一種雄渾苦楚的派頭,把國事和友情相融會,為這首詞的境地晉升了很多。

愁對西軒,荔牆⑤葉暗,傍晚風雨。更何堪幾處,金戈鐵馬⑥,把苦楚助。

②金山:山名,在江蘇鎮江西北。此處代指蓀友的故鄉。

⑤荔牆:荔,植物名,即薜荔,又稱木蓮,遍及生善於我國長江以南地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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